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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3章(1 / 2)

(' 他迎上安静润泽的黑眼睛,看到里面的关切,和自己的影子。

周既凛揉了揉靠在臂弯的脑袋:“不要紧,只是一点私人困扰。”

离开兽都来鳞爪城后,他的基因就一直不稳定,睡眠也不怎么样。

这边的经济落后,基础设施很差,周既凛起初以为是因为住的旅馆不够舒适,隔天却意识到似乎并不是这种原因。

尤其是某天清晨起床时,发现一件衬衫上留下的雪白兔毛,他对着那件衬衫皱眉,意识到这东西的效果超过酒精和烟草。

——或许。

他有点想念一只兔子。

幸好今天心血来潮查看了邮箱,周既凛转过街角,走向一条相对干净繁华的街道,他的确没看错,兔子很厉害。

咬人很凶,蹬人更是不遑多让。

江家那条小壁虎伤得不轻,甚至因为电击,心脏短暂停跳了一段时间——虽然抢救了过来,但也要休养不短的时间。

那家蜥蜴气得要命,谢重屿那个老东西也一样火冒三丈,毕竟他那个亲生儿子居然一口咬定了是自己把江砚执揍成这样的,动机是宿怨,这个混蛋敢觊觎自己的哥哥。

谢重屿当然不可能把儿子交出去,更何况宋汝瓷根本没有掩饰踪迹,现场还留下了雪白的兔子绒毛……但同样的,那窝蜥蜴也不好意思承认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能被一个beta徒手揍到差一点没了命。

于是居然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僵持缄默。

案子一路被推脱到中央警局,可惜涉事的家族权限太高,没人有资格处理,卷宗还压在办公室,没法立案,也就没法发拘捕令,去抓一只伤人逃逸的兔子。

警长不在。

一团乱麻。

夜雨变大了,绵密的雨丝变成豆粒大的雨点,又把雨伞敲打出相当响亮的声音。

周既凛收起伞,拉开风衣外套,把还沾着信息素和血的兔子裹进怀里。

宋汝瓷也嗅到淡淡的血腥气:“有危险吗?”

“嗯?”周既凛低头,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宋汝瓷还有力气说话,手臂轻轻回拢,调整姿势,让靠在臂间的beta更舒服一点,“没有,小问题。”

在这趟车到站之前,的确也有些危险、有些麻烦,有那么几次车祸和高空坠物的暗杀,还有个脱轨的火车头想撞他。

都是小事,周既凛本来不打算处理,毕竟赶上大选前的暗流汹涌,不方便打草惊蛇。

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,周既凛在这几个小时里很忙,踩在滥用职权的边缘强制安排临时抽检,打扫“麻烦”,鳞爪城的所有不安因素都在短短几个小时里被全部彻底拔除,还有些跨市区的订单,被紧急下单加价派送,他需要重新拾掇一下他的那个窝。

他要抱回去一只兔子。

紧紧攥着的电击器的苍白手指终于松开,沾了些血,手指冰凉,被温热遒劲的虎尾卷住,不自觉地轻轻抽动了下。

宋汝瓷问:“烟是什么味道?”

周既凛停下脚步,他看着怀里的beta,没有立刻回答,灿金色的虎瞳映出苍白清秀的脸庞。

“不知道。”周既凛说,“我抽烟是因为腺体的问题,它会异常分泌激素,如果那时候不做什么,就会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化。”

他的腺体是在追捕凶手时受的伤,后来证明那是场对手精心设计的阴谋,一个弃子换他留下了相当麻烦的后遗症。

这种激素引发的冲动,只能靠某种“瘾”来饮鸩止渴地压制。

在所有可能成瘾的糟糕东西里,烟瘾和酒瘾虽然也一样糟,但或许是程度相对轻和容易控制的了——过去的白虎警长一直这么认为,所以每次去便利店,他都会买同样的烟和威士忌。

通常情况下,他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,去分辨它们是什么滋味。

“现在呢?”宋汝瓷被他随口讲的故事吸引了心神,“好一点了吗?”

周既凛低头,摸了摸他被雨雾浸泡到微潮的额发,似乎回答了什么话,但疲倦到极点的心神已经听不太清。

视野像是被雨水浸泡到模糊,听力也一样,穿过一整条石板路街道后,宋汝瓷隐约察觉到自己被抱进了个不算起眼的街边旅馆。

木质地板被靴子踩过时的咯吱响声,没上油的合页在开门时的抱怨,壁炉里的火毕毕剥剥地烧,温暖干燥的气流代替了雨水的湿冷,明亮的光线也落在兔子薄薄的眼皮外,照出一点鲜红的毛细血管网。

手掌遮住稍微有些刺眼的光亮。

他被轻轻放在床垫上,虎尾卷着他的双腿,有人帮他脱下那双不合脚的沉重靴子。

穿上的时候靴子还大了不少尺码,现在却已经因为肿胀,变得很难脱下,粗糙的手指用拆卸保养枪支部件的力道做这件事,力道轻而仔细,靴筒被从肿得发亮的小腿上轻轻剥离。

沉重的靴子被虎尾卷着,放在一旁的地板上。

空气被壁炉烘暖,却还是比肿胀发烫的小腿和脚腕温度低,苍白的足弓因为气流应激地微微绷起,磨破的脚趾本能蜷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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