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秀脸色变了,荣国振接过信一看,“写字人应该是受了伤,不然字迹不会如此。”
知府拍板,“既然如此,先将宋秀与王贵收监。”
裴长风知道,荣国振要插手这件事了。
虽然给荣国振下套非君子所为,但正因为荣国振是君子,裴长风才选择了做给他下套的小人。
见计划完成一半,裴长风从一边悄然离开。
宋明在不远处和谁低声交谈着,见到裴长风,他火急火燎地过来,“长风,你可看清是发生了什么事,怎么我爹被关起来了?”
宋明现在依旧以为裴长风是真的不知道那件事情,或许他有短暂的怀疑过,不过怀疑过后,疑虑很快又被打消,毕竟裴长风若是真的要报复,大可在考上举人后就状告他,现在吴三娘一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,死无对证,裴长风怎么可能知道呢?
“不太清楚吗,似乎是那王贵拿出了什么证据,然后伯父就被关起来了,”裴长风装作为难模样,“可惜王贵也被关进去了,不然还可以私底下派人查看一番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“长风你有所不知,那王贵十分贪婪狡诈,我爹纳她女儿为妾给了他五十两银子,你说寻常买一个丫鬟哪里需要这么多钱?那王贵还不满足,几次三番上门想要讹诈,最后那女人也跟人跑了,一屋子烂货!”
宋明说得好像煞有其事一般,若不是裴长风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怕是也会为他家的遭遇感到可惜。
他轻轻皱眉,似乎也十分可耻这样的行径,末了道:“你家不是有个很显贵的亲戚?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,也不会不管你们吧。”
宋明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复杂与烦躁,他摆摆手,“谁知道呢。”
皇上在调查郑家,这件事有心之人早就知道了。
和宋明聊完,裴长风往回走,遇到了在等他的范凌。
“你不觉得有些冒险吗?”范凌问,“若事情与你猜测的不一样呢?”
“兵行险招,我只要胜一子,”裴长风继续走,目不斜视,“再说了,对付宋家人,也不算险,被发现了又如何?我不怕他们,他们却怕我赢。”
“敌在明,我在暗,该我赢。”
范凌觉得裴长风是一个聪明人,这是真的,但更多时候,他觉得裴长风危险,这份危险隐藏在看不见的角落,时刻准备露出爪牙。
“随你,”范凌道,“你复仇了便好。”
裴长风却说起另外一件事,“侯府要袭爵了,你不认祖归宗争一争爵位?”
“就算老侯爷走了,袭爵也是大房,和我有什么关系?再说了,一个空有名头的侯府,并不能帮到我什么。”
言既如此,那便不必多说,裴长风和范凌在分岔路口分开。
回家时,苏婉婉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,裴长风同她说话,她只看着天空不语,末了,突然开口道:“夫君,我觉得每日都好无趣。”
裴长风看过去,在她开口前,就意识到了什么,“不如找点事情做吧。”
苏婉婉疑惑,“做什么?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裴长风反问她。
这是一个好问题,苏婉婉不知道怎么答,她会的东西其实不少,会做饭,会绣活,家里家外的事情她都能忙活,但是这是在京城啊,不是在以前那个小小的裴家村,她的这些擅长的东西能够有用武之地吗?
苏婉婉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自己,她现在已经不用洗衣做饭了,每天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好像就是等裴长风回家,的确是很清闲,又像是清闲的过了头,这真的是她所想要的生活吗?
其实如果要当官夫人要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的话,苏婉婉宁愿不当也罢。
裴长风握住她的手在掌间摩挲,“你之前不是想开一个饭馆吗?如果开一个饭馆,你当老板,怎么样?”
“但是京城的地价好贵,一年的租金也得不少银子呢,”苏婉婉认真算,“你一年的俸禄才二十多两,可能租金都交不起,更别说开铺子还要请人之类的了。”
裴长风轻咳一声,“我们不是还有存银么?实在不行,便向外祖他们借一点。”
他说的借,大概是有借无还了。
苏婉婉眨眨眼,“我后娘也有钱。”
两人一拍即合,裴长风去了一趟侯府,直接带回来了一张地契,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侯府还嫌弃给裴长风的这个店面太小,要不是裴长风执意,他们要把那个有三四层楼高,占地不知多大的铺面给他。
苏婉婉则是从柳寡妇那儿坑了五十两银子,该说不说,柳寡妇实在是藏得太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