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风、长风我知道错了,”宋明哭,“这一切都是我爹让我做的,我不想这样的啊,长风你原谅我吧,求你了,你放过我吧!”
他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丑,涕泪横流。
但他好歹是能哭的,裴长风像朽木一样躺着的时光,就连挑一挑树干里的蛆虫都无能为力。
裴长风笑着,是很轻的笑,因为有从心底感受到的不易与快乐,所以他面带笑容。
他将剔骨刀往前一指,宋明就一下哑了火,颤颤巍巍盯着刀刃,生怕这刀刃刺进他的身体里。
裴长风的手往下轻轻一划,在宋明的惨叫声中,匕首划开了他的衣襟,不见血。
“怕么?”裴长风问。
“我怕了!我怕了!”宋明嚎啕大哭,失禁了,“求你了,放过我吧!求你了!”
他嘶吼着求饶,裴长风却已经失去了游戏的心,第一下,割掉他右手手背上的肉,第二下,是左腿腿上,剜了一个血洞。
这夜伴随着凄凄雨雪,宋明没能死。
裴长风挖了他的眼睛,割了他的喉咙,戳破了他的耳膜,砍断了他的十指,把他丢在这件屋子里。
宋明死不了,能活下去,像一条蛆虫一样活下去,也不能指认裴长风。
这是裴长风给他的报复。
一场至死方休的报复。
天将明,裴长风回城,他洗净身上的血污,又细细地熏过香,确保自己身上的味道不会惊扰到苏婉婉,这才钻进被窝,搂着她温存。
苏婉婉身上的味道是裴长风一直所钟爱的,不是因为什么香味好闻,而是苏婉婉熏哪种香,裴长风就爱哪一种,一切只是因为苏婉婉。
苏婉婉睡得迷迷糊糊,知道他回来了,闭着眼睛摸了摸他的脸,像是在看他有没有受伤。
“都弄完了?”
“结束了。”裴长风亲吻她的手指。
很快,上朝的时间也到了,裴长风换上朝服,进宫去。
进宫的路上,他碰见了范凌,范凌走近他,“郑家的那些东西,你拿到了吗?”
“拿到了,”裴长风低声,“不过我听说皇上那边也会有动作,应该是不需要我动手了。”
“那更好,反正你主要的仇人都死得差不多了。”范凌笑,“恭喜啊裴翰林。”
裴长风道:“等婉婉生产那日再同我说这句话吧。”
“你是说,裴长风连夜出城,又在天亮前赶回来了?”廖橙若有所思。
那日丢了大丑,她虽说被关在王府不得外出,但也有许多眼线在外面,能够盯上一些她怀疑的人。
那日的事情,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白季同,然后是裴长风,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果子,又与她有过节,不得不察。
这段时间下来,虽说没查到两人与她的事情的直接关联,却查到了一些两人隐约的、不可告人的辛密。
例如白季同夜会的女人,又例如,裴长风出城的事情。
“有趣,”廖橙不想猜到底是谁了,不如就把所有她盯上的人全部都当做目标报复一顿,这样才痛快,“有查到他出城是为了什么吗?”
廖橙的属下道:“似乎与一宋姓男子有关,那男子也是三日前出的城,在出城前曾经去找过裴长风。”
“裴长风是在与他密谋什么?还是说,裴长风杀了他。”
廖橙坐起身来,忽然大笑,“我知道怎么玩了。”
她提笔写了一封信,令人去翰林院交给裴长风,在送信人出门前,她又将人喊住,“等等,现在去送,太早了。”
还不到时候呢。
年节来得很快,今年这个年过得非常热闹。
苏婉婉、裴长风、苏察、柳寡妇还有苏朝朝五个人围坐在桌子旁,算上苏婉婉肚里的孩子,应该是六个人。
苏察喝了些酒,要拉着裴长风比画,柳寡妇则是在和苏婉婉分享她新的的美白秘方,经过一段时间的倒腾,柳寡妇是白回来了一些,不过还不是太白,起码不像炭了。
“等到了三月,你就要生了吧,”柳寡妇摸了摸苏婉婉的肚子,神神秘秘的,“我猜这一胎一定是一个男娃。”
苏婉婉好奇,“此话怎讲?”
“你总吃酸,酸儿辣女,不是男娃是什么?”柳寡妇笑,“不过我说的也不准,女娃也很好,咱们不讲究这个。”
苏婉婉倒是没有一个具体的期待,总归是第一个孩子,男女都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