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谚揪心起来。
能够让见识众多的专家感慨,他不相信温白苏的表现,只是他也无法明确温白苏的痛苦。
这样的无力让邢谚呼吸困难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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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脏开始,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温白苏闭着眼,思维放飞一瞬:小说里蛊虫啃食身体的痛苦,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吧?
随着药效的彻底消退,前不久做手术的心脏处,也开始刺痛起来,血肉撕裂的痛苦短暂转移了温白苏的注意力。
监控里的人看着温白苏面色逐渐苍白,乃至于透明,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。
谭永君和韦昱彤互相支撑着,作为母亲,她们最难承受孩子面临这样的痛苦。但是没有办法,这是唯一能救她们孩子的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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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——!”
骤然从骨肉里迸发的痛苦让温白苏闷哼出声。
这和因病而至的疼痛完全不一样!
像是血肉骨髓被反复碾碎,强烈的痛楚让他不得不蜷起身子,试图缓解这样的痛苦。
汗水一滴滴的顺着额发滑落,将他所躺的位置汗湿,眼泪在此刻根本不受控制。
温白苏咬住被褥,强忍着痛呼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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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谚腾的站起身来,“我过去陪他。”
不等离开,温柏鄞就冷着张脸,将他重新按下来坐着。
邢谚看着温柏鄞,着急道:“药剂已经注射,接下来就是靠他扛过去,我在不在那里都不会妨碍什么的!”
温柏鄞张张嘴,“……”他咳嗽两下,才发出一点声音,“我知道,但不是现在。”
邢谚意识到什么,手掌握紧,“你这是骗他。”
让温白苏受不了主动出声喊他们的疼痛该有多恐怖?温柏鄞根本不会在第一时间进去。
他骗了信重他的弟弟。
被挑破心中的想法,温柏鄞的面色颓废,按着邢谚的手却没有任何放松:“只有这样,是对白苏的身体最好的。”
邢谚视线扫过周围,只见其余温家人毫无异色,显然是支持温柏鄞这种想法的。
他想起温白苏一直以来的消极治疗。
温白苏他想的……
从来都是享受生活过后,迎接死亡。
温家人强留满身病痛的他留存于世,他撑了二十二年,终于撑不下去了,而这个时候他拥有了存活的希望,代价是百倍千倍的痛苦。
温白苏是怎么想的呢?
这几天的时间里,他是不是也想过——死亡。
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,如鲠在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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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水划入眼睛,应有的刺痛感好似不存在,温白苏痛苦的辗转反侧,他喃喃启唇。
强烈的疼痛已经接过了声带,他发不出除了痛苦呻·吟外的任何声音。
温白苏恍惚的想——哥哥,你怎么还不过来。
好痛啊。
改造液效果像极了他本身的病痛,都是从心脏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,血肉从里至外的被碾碎,最强烈的那一瞬间,嗡鸣声骤起。
恍惚间,温白苏听见他发出尖锐的痛喊。
他在喊谁?
爸爸、妈妈、哥哥,还是爷爷?
心脏好似被碾碎,他失去对身体的掌控,精神好似被雾气遮掩,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。
“我好疼啊……”
温白苏无意识的喃喃,“为什么还不来,我好疼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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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白苏痛呼的同一时刻。
邢谚猛地站起身,“你们什么想法我不管,我要去陪着他,听他的想法。”
被甩开的温柏鄞撞到桌角,疼痛让他变了下脸色。
“来人。”
温昌鸿冷肃的声音响起,立即就有保镖大步进入。
认识后就分外和煦的老人看着邢谚,“请三位好好坐着,等待我孙儿的康复。”
邢谚闻言面色微变,这才注意到他爸妈面上的不忍,他爸甚至已经走到了门口附近,却还是被人给按回了椅子上。
谭永君紧攥着闺蜜的手,声音悲伤:“昱彤,你们这不是爱白苏,你们这是在折磨他啊!”
韦昱彤避开她的视线,“他会理解我们的。”
这话出来,邢家三人觉得难以理解极了。难道就因为孩子会理解,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违背他的想法吗?
温博远语气平静:“我们是在救他。”
只要能活下来,多少的痛苦都是应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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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波的痛苦席卷而来,温白苏撞击着自己的身体,试图用外界的疼痛压抑住体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