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阿年不知道是谁给自己献血的,但她还是努力在小护士检查的时候,给她做了谢谢的口型,谢谢那些毫不犹豫给自己献血的人,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这份善意。
居然愿意把健康的血无偿送给自己,阿年觉得,这就和自己刚出生时,那些愿意给自己喂奶的新手妈妈们一样。
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,也没有什么照顾她的义务,可是这些善良的人看到了,就愿意伸手拉一把阿年。
接受别人的善意,也是一门学问,阿年没有被正常的家庭环境教过这个技能,所以她都是摸索着来,以为这是天平,对方放一点在这边,那自己就要想办法拿一点回馈,放在另一边,尽量让天平不要太失衡。
她和禾一欣能相处的像是同龄人,除了禾一欣过于心大之外,就是阿年一直在努力,掏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,去补给禾一欣对自己的照顾,虽然天平还是一边高高翘起,但阿年已经做好准备,等自己身体好一点,尽她所能帮禾一欣去找江女士。
这样,阿年才会觉得自己接受禾一欣的善意时,不会心虚,不会躲闪,也不会别别扭扭,觉得自己不配。
可献血不太一样,那些积极踊跃献血的人们,根本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什么施恩或者人情,甚至都没有让阿年知道,具体是谁献血给阿年用的。
救个有需要的孩子,每个人都出点力,是个多正常的事情,他们甚至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感谢的。
阿年能好好长大,健康一点,就算是对他们的回报了。
要不然,怎么会叫无偿献血。
困意把眼皮拽住,让阿年实在撑不住要睡过去了,但她还是惦记这件事情,然后被小护士很温柔了一下有点乱的头发,“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,这都是大人应该做的事情,好好睡吧,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要忍,要及时告诉我们知道吗?”
没分寸会让人厌烦,但太客气也会让人心疼无奈,看阿年吃了些东西,没清醒多久又睡过去了,医生也准备算好时间,准备第二次输血。
禾一欣在旁边对比着阿年的脸色变化,发现最直观的变化,就是阿年的脸色好像多了点血气,手脚摸着也没有那么冰凉了。
懊恼拍头,禾一欣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意识到问题的,但她之前接触的同伴,以及她自己,都是这种常年血气不足,病恹恹发白的感觉,所以就没有意识到,阿年之前的状态不太对劲。
病友群们也是差不多的反应,他们没怎么接触过健康状态下的小孩子,拿自己的经验当参照物,就容易有疏忽的地方。
在接到禾一欣发消息,说阿年身体极差,就剩下一丝丝血皮的时候,群里也挺慌张的,不管旧历现在这个时间的医学水平能否满足,他们都把沾点边的治疗方案或求医办法发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