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瑾看着吴天洺,手指在椅子的把手上,一下一下的敲击着,语气淡然:「吴总领是要谨慎行事,不然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,可就不好了。」
听顾瑾这样讲,吴天洺立刻警觉起来,不解的看着她:「七皇子此言何意?」
楚轩微微侧头示意一旁的侍卫,侍卫领命从后面的屏风里,让人抬出了六具用白布裹着的尸体,齐齐打开,漏出里面人的面容:「吴总领,好好看看,这六个人,你可熟悉?」
吴天洺上前,蹲下身子,捏着那些人的脸,左右细看了一番,最后摇了摇头:「回殿下,这些人看着眼生,好似不是臣所管的下属。」
楚辕从椅子上起身,走到吴天洺身边,双手环臂,嘶了一声:「吴总领,你再好好认认,他们可是在围场里发现的,穿的也是侍卫们的衣服,是不是你管的人太多了,偶尔有几个面生的也情有可原。」
「二殿下,臣在御前当差,最重要的就是脑子要灵清,臣的头脑,虽然不如文官那样知识渊博,可也是个记性好的,臣手底下的兄弟长什么模样,臣记得一清二楚,这六人,臣确实没见过。」
楚辕被回答的说不出话来,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,吴天洺拱手作揖,才发觉是楚轩已然到了他的身边,背手而立,面色凝重:「吴总领,你可要想清楚,这六人毕竟都是在你所管辖之内,他们犯的,可是行刺皇子的死罪,不是你一句不认识,就能毫不相干的。」
吴天洺面对楚轩的警告也没有示弱,只是扫了一眼那六个人,对上楚轩威严的目光:「臣方才说过,从未见过这六个人,殿下怎么就能确定,这六个人就是臣的下属呢?殿下有何凭证,可治臣的罪?」
楚轩冷哼一声,用剑将剩下的白布都挑了开来,这六人的身上穿的衣服都完完整整没有动过,他们腰间的别的腰牌都已经被血迹侵染,楚轩怒言道:「那些刀和箭,还都扎在围场的地里,这些腰牌上刻的字,分明就是出自你旗下,吴总领的意思是,是孤,蓄意栽赃陷害你吗?」
吴天洺立马跪了下来,楚轩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厉害所在,谁敢说是太子构陷下臣呢,再说这些人的腰牌,确实是他旗下的,他拱手,语气带了一丝慌乱:「臣不敢!事发突然,臣只是惶恐,臣确实…确实没有见过这六个人。」
吴天洺一口咬死自己不知情,所谓的这些凭证也不足以判定他与此事有关,只能说是疏忽职守,以至于被人鱼目混珠,偷偷塞进了人来,楚轩一时之间也拿他不能怎么样,再下去,也判定不了什么,他咬了咬牙,伸手一挥:「接下来,你就去牢里,好好想想吧。」
楚辕对着外面的人唤道:「来人,吴天洺疏忽职守,将他带下去,严加看管。」
「殿下!殿下!」
吴天洺被人带了下去,楚轩扶额靠在椅子上,不知再想些什么,顾瑾努了努嘴,对着他说道:「或许,吴天洺并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呢?」
楚轩抬头,皱眉疑惑的看着顾瑾,顾瑾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:「阿瑾,此话怎么说?」
顾瑾拿着一块令牌,手指在上面摸了摸:「他是此次秋猎的侍卫总领,所有侍卫都是他亲自调动安排的,这围场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他都是首当其责的,兴许,吴天洺是见过这六个人的,只是他不知道,安排这六人进来的那位是谋划了这场计划,他若是知道了,也不会让这事发生,毕竟谁都不是傻子,会自己把脑袋往上捧。」
楚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往前凑了凑:「瑾哥,可是他难道不知道,自己擅自安排了陌生的人进来,是会存在发生危险的吗?」
挑了挑眉,顾瑾将那块令牌重新放在那侍卫的尸体上,拿出帕子擦了擦手:「他明知道自己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,到最后还咬死自己没见过,就是在为保全那个将他们安排进来的,幕后之人。」
楚轩叹了一口气,冷哼道:「他倒是好忠心,可惜,效忠的不是父皇。」
「想要知道谁与他有关系,回去了自然就知道了。」
吴天洺虽然说不是什么重臣,但是他身负守卫要职,突然被革职后押,此事关系利害,不久就会人尽皆知,若是那人想要清干净自己身上的泥水,一定会想办法去牢里见吴天洺的。
希望这后头的关系,不要太复杂,否则,真的好奇,楚轩会有什么抉择……
顾瑾回自己营帐,楚芸熙坐在里头,手里握着一瓶白色的瓷瓶,顾瑾看着那小瓶子,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:「你怎么来了?」
想着顾瑾腿上有伤,不好唤御医,她就找了一瓶上好的药来,没想到一进她的营帐里,却没有见到她的人,看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,楚芸熙神色微怒,这人是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吗?还到处乱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