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大橘,这么久没有去看你。”
江望榆抱住橘猫,五指成梳,轻缓捋顺它背部的毛发,感受手上的份量,向上掂量一下。
“我觉得大橘好像胖了好多。”她举起橘猫,从头到脚转了两圈,“以前好像没有这么重。”
“可能是吃得太多了。”贺枢说,“天冷又不肯出门,总是窝在屋里不肯动。”
“太胖了也不行。”孟含月插话,伸手摸了一把橘猫,没能抵抗柔顺光滑的手感,来回捋摸,“这猫真乖,我看其他猫都不肯轻易被人这么摸。”
“是吗?”
江朔华尝试伸手,还未靠近,橘猫龇牙咧嘴地朝他叫了一声,立刻缩进江望榆的怀里。
“没事,哥哥。”江望榆连忙安慰兄长,“你和大橘还不熟,所以才不给你抱,之前它也不肯让元极抱,等熟了以后就没问题了。”
孟含月见他吃瘪,毫不客气地笑道:“阿榆,把大橘给我抱抱。”
大橘跳进她的怀里,舒舒服服地窝成一团。
江朔华盯着那只橘猫,见她们凑到一起,商量着做鱼干肉丸,还可以做一根逗猫棒。
他看向罪魁祸首,压低声音:“你也被猫嫌弃了。”
贺枢略一思索,觉得自己有必要照顾一下他的心情,赞同道:“是的。”
江朔华神色稍缓,指了一个距离自家妹妹最远的位置,“请坐,喝茶。”
还有其他人在场,尤其是警惕防备他的江朔华,有些话不好说,贺枢端起茶碗,轻抿几口热茶,习惯性抬眸寻找她的身影。
她笑得很开心,面色红润,想来最近过得舒适自在。
贺枢放下茶杯,正要多看一会儿时,眼前突然被人挡住。
江朔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。
他丝毫不慌,甚至还友好地微微一笑。
江朔华刚刚和缓的脸色又沉了下去,不说话。
“这猫真乖。”孟含月再次感慨,揉摸橘猫的动作没停,“能不能留下来?”
大橘现在不像七月的时候排斥宫外的环境,江望榆想了想,询问他的意见:“元极,能不能让大橘留在家里?”
“养猫要花的心思不少。”贺枢自然不会当场直接拒绝,随口列举一些事项,“你和克晦往日里都要上值,怕是照顾不周全,太辛苦了。”
江望榆顺着他的话思索,也不舍得母亲在家劳累,只得说:“也是哦。”
“无妨。”贺枢微笑,“我会时常抽空……”
“按照你的说法,你在御前当差更不得空。”江朔华直接指出他话里的漏洞,“岂不是更难照顾橘猫。”
她歪头,看看兄长,再看看他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可又想不出原因。
“这位公子照顾大橘这么久了,突然换个环境难以适应。”孟含月打圆场,“还是辛苦你继续照顾大橘。”
“孟大夫不必如此客气。”贺枢的视线轻轻掠过孟含月与江朔华,“我自然会照顾好大橘。”
冬日天黑得早,待了大半天,贺枢不得不提出告辞。
“我送送你。”
一同走出家门,江望榆还抱着大橘,“对不起,元极,你不要生气,哥哥没有故意针对你,他最近没怎么睡好,可能语气有些冲。”
贺枢心说还真是故意针对他的,笑笑:“我明白,当然不会生气,你不用在意,以后在我的面前不用道歉。”
他停顿一下,旁敲侧击:“最近钦天监很忙吗?”
“还好,不算特别忙,就是圣上冬至要去祭天,要跟礼部商量时辰吉日,所以吴监正经常去礼部。”
每年冬至祭天的流程大差不差,真要忙起来也不会特意把担子压到她的身上。
贺枢“嗯”了一声,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你最近去过曹记伞铺吗?”
“没有。”江望榆老实回答,“又没什么事,我想就不要写信去找你了,免得打扰你。”
没事就不能来找他吗?
贺枢缓缓呼出一口闷气,保持微笑:“不打扰,你尽管写信。”
她疑惑地看着他,点头答了声好,又听到他略显迟疑地开口:“你想回观星台吗?”
“这好像不是我能决定的。”江望榆以为他说的是让她以天文生的身份去观星台值守,“我觉得现在在官署也还好,反正在哪里都是当差,能领俸禄就好。”
而且她最近有点沉迷于历算堪舆,还想趁有空多向各位前辈求教。
看出她的确不是特别执着回观星台,贺枢忍不住问:“你不喜欢看天象了吗?”
“当然喜欢了。”江望榆立即反驳,想了想,猜测道,“是别的灵台郎为难你了吗?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天象其实什么时候都能看,只不过观星台更高,有月晷、星晷等各种仪器,观测更为准确。”
她停下脚步,打量他的神情,问:“元极,你不开心吗?”
“没有。”贺枢从她的怀里接过橘猫,“我回去了,你记得写信,不一定是有事才能写,随便写些什么也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