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看着此刻这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,他内心最后一丝耐心也没了。
“二位这是要抗旨?”
他一甩手中拂尘,吩咐身后随从:“把人拉开,天色不早,咱家还要进宫交差,别耽误了。”
小太监们齐声应喏,上前七手八脚地去拉慕昀。
虞夫人尖叫一声,浑似肚子上一块肉被剥走,像个泼妇一样在那儿撕扯叫骂。
只是伯府下人都被吕坚带来的人制住了,慕老爷昨天已带了莲夫人的棺椁回江陵祖坟安葬,她孤身一人,就算牙齿指甲齐上,怎能敌得七八个小太监一窝蜂地抢人。
这些人又听她先前骂太监阉狗,个个儿气得眼里冒怒火,怀恨在心,不免趁着推搡时你偷掐一把,我暗推一下。
这下不仅怀中儿子被抢走了,虞夫人还不知被从哪儿伸出来的手推得绊了一跤,恰好撞到桌角上,额头被撞破一个口子,鲜血汨汨地冒出来,挂了半张脸。
慕昀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肢窝,两个太监搬着腿,双腿在半空乱踢,嘴里乱七八糟哭喊道:“娘——救我!救我啊!”
虞夫人头晕眼花,趴在地上,怎么也爬不起来,只能朝着儿子的方向伸出手。
“昀儿!我的儿!别带走他——”
吕坚哪里理她,见人到手,就让人堵上慕昀的嘴,抬出门去了。
虞夫人躺在地上缓了半天,才终于缓上一口气来,她也不顾还在流血的额头,赶紧拔脚追出门去,刚好看到马车离去,她追上去又哭又骂,只是人的两条腿怎么也追不上马车,最后她狼狈地摔倒在路边,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看着马车远去。
虞夫人绝望了,她初到玉京,没有根基,连个可以上门求助的人都没有,丈夫又扶棺回了江陵,指望不上,走投无路之际,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。
她的女儿婉琉,亲弟弟出事,她总不会不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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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中午的,萧绍鸿吃完午饭,正提溜着鸟笼要去茶馆里坐坐,一不留神儿在门口撞着人。
那人蓬头垢面,还淌着半张脸的血,他还以为是打哪儿来的叫花子,没长眼睛到他府门口来乞讨了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正要使唤人将花子赶走,没料到那叫花婆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袖,抬起一张鲜血淋漓的脸。
“姑爷,我找婉琉,她在家吗?”
萧绍荣盯着这张脸看了半晌,总算认出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岳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