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绍鸿也是动了气,一口唾沫吐在他岳母身上。
婉琉虽也心冷,更气她娘只偏疼儿子,不顾女儿的死活,但还是看不过去,将萧绍鸿拉到一边。
“算了,她老糊涂了,你也别跟她计较。”
萧绍鸿却还没消气,对着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虞夫人道:“您老人家是个黑心黑肺的,活活饿死妾室这种事,您也做得出来,也怪不得人家要寻仇。您也不审时度势看一看,她如今是宠妃,背后有皇帝这座大靠山,要想整治一个人,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。我看您老也别打外孙的主意了,想救儿子,这还不简单,冤有头,债有主,谁欠下的人命,就由谁来偿命!”
看着绝望地跌坐在地的亲娘,婉琉终究不忍心,拉了拉丈夫的衣袖。
“别说了。”
她扶起虞夫人,送她到大门外坐车,看着她娘鬓发苍苍、浑浑噩噩的模样,到底是养了她这么多年的亲娘,心里过意不去,安慰了一二句。
“娘,弟弟的事你别担心,我再想想办法……”
事实上,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。慕婉瑛白天的话说得太死了,竟无半点转圜余地。真是奇怪,一个人的变化能有这么大吗?浑然像换了个人似的。
正出着神,手却被人抓住。
不知何时下起了雪,寒风卷着雪沫,纷纷扬扬地落下。
虞夫人握着她的手,老泪纵横:“琉儿,以后你要多帮衬你弟弟,旁人都是靠不住的,只有你们亲姐弟俩,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……”
“娘……”
婉琉心头一惊,如鲠在喉,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,看着她娘在雪中上了马车。
当夜,虞夫人回到家中,紧闭房门,没让任何人进来伺候。
到了第二日清晨,丫鬟敲门送早膳,里面久久无人应,才知出了事,喊来几个小厮将门撞开,只见一双穿着绣鞋的脚在半空飘荡,虞夫人扯了尺来长的白绫,悬在房梁上吊颈自杀了,人放下来的时候,身子都冷硬了。
管家急忙跑到萧宅来报丧,还带来一封虞夫人死前留下的亲笔信。
婉琉看了信,也只是黯然失神片刻,说知道了。
其实也不是太突然的事,早在昨晚她送失魂落魄的她娘出门时,就预料到了会有此事。
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,萧绍鸿这人虽不靠谱,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的,冤有头,债有主,也许慕婉瑛一开始将昀哥儿抓入宫中,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罢,借刀杀人,兵不血刃,不过如此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