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巧不巧,晏落那个被高利贷追得举家外逃的赌狗表姐夫也是他的狗友之一。
我妈嘱咐我:“她俩居然还好意思来求你捞人,要是我早就臊得不敢出门了!这破事儿你千万别管,该怎么判怎么判,最好能让那俩王八蛋把牢底坐穿!”
我说:“知道了,放心吧!”
这事儿跟晏家没关系就好。
谁会去捞那两个败类啊,又不是闲得蛋疼。
我挂了电话,闭上眼睛,越想越睡不着。
起哥和我姐姐也是这么被瘾君子盯上的。
如果他们跟晏落一起平安回国……
我不敢再往下想,一想就心痛。
上次在出租房走廊撞到起哥的时候。虽然他还是坐着轮椅,但精神和气色都好了很多。
我偷偷刷过起哥的视频,内容专业优质,刚开的号已经有万粉了,早晚会爆。
他那份医学顾问的月薪则是一万起步,他还兼职改论文,接药企的私活,如无意外,他的收入再加上蓉姐猪脚的营收,不算我那一百万,他家明年就能把外债全部还清。
等晏落大学毕业以后,家里劳动力又多了一个,日子肯定越过越好。
如果他们能得到幸福,对我来说,也是最大的安慰了。
在居家呆着很无聊,跟居宝阁玩不到一起,和居延下了床就无话可说,张妈又只会说东家长西家短,我想返校,回去洗洗衣服换换床单,再跟朋友聊聊天。
我说回学校,居延就穿上外套要送我。
我说:“不用送,麦穗和男朋友正好顺路,我叫他们捎我……”
居延说:“我也顺路。”
“……”我只是想清净一会儿,再说你顺个锤子路。
居延开车时,我戴着耳机听歌,他摘下我一只蓝牙耳机,听一会儿觉得太吵,又把耳机还给我。
到了校门口,他犹豫了一下,从放着几盒套的置物箱拿出一只手环:“这个和居宝阁的一样,有定位,你戴上的话我比较放心,你不想戴的话,也可以不戴。”
我接过手环,往手腕上一套,然后对他摆手:“我走了。”
他好像是笑了一下,但最后仍是那句:“周五晚上我来接你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待他驱车离开,我立刻摘下手环扔进包里。
怎么不给我栓个绳呢!
真烦,真黏人,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他。
环校车的候车点大排长队,估计得等二十多分钟,我决定走回去。
没走两步,手机响了,是我妈的。
我接起来听了两句,包从身上掉了下去。
跟亲姐夫有奸情的二表姐来我家胡搅蛮缠,非让我去捞她姐夫,因为她怀孕了,孩子不能没有爸。
我妈让她滚,二表姐扑上来跟她撕扯,在混乱中把我爸推倒了。
我爸倒下时,后脑勺撞到了桌子角,当场就走了。
我妈哭着说:“小荷,你快回来吧,回家见你爸最后一面……小荷啊,你爸走了,妈也不想活了!”
第203章 我恨你
回到丽城的家里时,天已经黑了,门口有警察有邻居,我妈早就哭晕过去,在沙发上躺着。
我扭头看着肇事的玻璃餐桌,一角上有浅浅的血迹,但不多。
在邻居的指引下,我来到停放爸爸的主卧床边,看着神态安详得像睡着、但皮肤颜色青白的爸爸,走过去戳戳他的手:“爸?”
他不动,我拿起他的手,感觉他手心好像还有温度:“爸爸?”
他微微张着嘴,双眼轻闭,再也不能回应我任何的呼唤了。
姐姐去世的时候,我没能去美国,没见到她最后一面。
云庄去世当晚,我被居延侵犯,也没有为她好好伤心。
死亡在我的脑海中一直都是个模糊而朦胧的概念,现在终于用一种残酷的方式,清晰又具体的展现在我眼前。
我妈在外悠悠转醒,又虚弱连绵的哭了起来。
我跪在床边看着我爸,身体僵硬麻木,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。
邻居在我身边轮番安慰,他们都跟我爸处得不错,一听说他出事都过来了,门里门外都是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晏家也来了,晏妈一进门就哭着喊「连哥」。然后是晏落,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路,他从这条路走到主卧,紧紧搂住了我,眼泪落在我的衣领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