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诶呀,太惨了,偏偏是期末考试的时候失误了。”
“没事,到时候你帮忙多要几张卷子给我就好了。”
“没问题,包在我身上……”
食堂坐落在后山,过去要走好大一个坡路,还没有树丛挡着太阳,直剌剌怼着晒,所以就有一小部分学生喜欢走后林的小路,虽然距离远了一大截,但阴凉好走,陶箜缦也是一样。
因着在路上耽误的时间长了,到食堂就只剩下一个最难吃的窗口还守着阿姨,陶箜缦左右看看,“好像没饭了。”
闻旅说:“小卖部那边有卖寿司和烤肠的,去买那个吧。”
“不想走斜坡。”陶箜缦低头瞅瞅,抬高脚尖说:“我新买的鞋,不能被太阳晒着了。”
食堂的台阶上沾了些水,像是刚被拖过,闻旅眼神略有些无语,“你编理由就不能编像点吗。”
晒鞋是假,晒人是真,虽然是晚饭时间,但夏日傍晚的太阳也不是开玩笑的,陶箜缦挽住她胳膊,拐着她朝最远的那条小路走,“晚点回教室算了,就当是散步,你学习别那么拼。”
“我走我走,别拽我了。”她笑着说。
小树林绕了一圈茂盛的香樟,矮点的花坛里还种着些栀子花,太阳余下的光辉穿过带着细微清香的树叶,留下几角阴影,像是数学几何里的等边三角形。
在这片美好静谧中,传出些细微的动静,虽然距离隔得很远,但闻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,他恰好就站在三角形中,余辉撒下片金子。
“前面好像有人,我们换条路吧。”她停住脚步,顿在原地,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。
虽然看不清人脸,但能看清动作和人数,尤其是那头亮眼的金发,陶箜缦满脸惊讶,小声说:“这是在……抽烟吗?”
烟雾在光柱中打着旋,看着浪漫,味道却呛人,行为也不符合校规,闻旅是真的不想和他们打上照面,侧过身就要走,“我们换条路。”
“别。”陶箜缦拉住她,脚步仿佛在地上扎了钉子,眼里有神,“周侪在这儿,陈悰肯定也在,就从这走吧,我想看他一眼。”
闻旅这人对朋友向来没什么原则,也只好转过了身,只是眼睛一直垂下,没敢往那边看。
“她俩干嘛呢,这是走还是不走。”陈悰手上拿着个小烟灰盒,细看下还是用学校统一发的纠错本做的,纸上的横线格被细末烟灰盖住。
邹璥埗蹲在花坛边,嘴里叼着根烟,含糊道:“好学生,不敢过来呗。”
quot不敢个锤子,这不就过来了。quot陈悰把烟夹在手上,看着不远处发出声轻笑,“胆子倒大。”
“哟。”邹璥埗抬眸看看,吐出口薄雾,仰头朝树旁那人的方向看,“我们班的。”
余辉斜斜,金发晃眼,周侪背懒懒靠在树上,眼睛被映成了琥珀珠,他嘴里的东西看着比他们手上的都要细,闻言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。
过后又说,“烟灭了。”
陈悰手上就剩个烟头,他干脆地在地上暗灭了火星子,把香烟的尸体扔到烟灰盒里。
“为啥?”邹璥埗莫名其妙的,“我一天就这一根了。”
周侪嘴里的东西还没拿出来,说话却是清晰的,“还想扣分就继续点着。”
扣分是小事,检讨是大事,找家长更是重中之重,邹璥埗不情不愿地暗灭了燃得正旺的火星子,眼睛直往走来的两人看,“喂,同学。”
闻旅下意识抬起眼,看清他脸后又落到别处,“有事吗。”
陶箜缦则是在悄悄往另一个人的脸上瞟。
“看在咱俩是一个班的份上。quot邹璥埗笑笑,一副和善的样子,“帮个忙,别跟老师说。”
她说:“知道了。”
好学生就是跟他们不一样,邹璥埗双眉挑起,伸长左臂,朝着前方微微弯腰,太监得很忠心,“你们请。”
闻旅没看他,拉着还停在原地的陶箜缦就往前走,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。
几句话的时间,后方又走过来几个学生,陈悰看着前方的两个背影,挺好奇的,“闻旅怎么跑你们班上去了。”
“好像是她少考了一科语文,听她同桌说的。”邹璥埗习惯性朝那位树旁的人看,又表示没眼看,“你他妈一根棒棒糖要吃多久啊,嚼吧嚼吧咽了得了。”
周侪神情冷淡,拿了嘴里的东西,是一根还剩一小半的粉红色棒棒糖,估计还是草莓味的,他准确地丢到遥远的垃圾桶里,抬脚就往前头的人屁股上踹,“你不能少说点话。”
“……卧槽。”邹璥埗被踹得往前一踉跄,满眼不可置信,“你打我!???”
周侪轻飘飘扫了他一眼,抬腿往树林尽头的亭子迈步。
明明没什么情绪,但偏偏邹璥埗就是能读出他的意思,追着他叨叨,“十几年的好兄弟啊,你在福利院的时候我天天给你送吃送喝,你带我打遍巷子无敌手,我就是伤着了点皮你都要去给我报仇,现在你你你……”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