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止正要迈步离开。
明朗的声音突然响起,“夫人,太太来了。”
桑榆晚一惊。
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每每她和容止在一起,兰熙雅总会意外出现。
她深深汲气,对着容止扬了扬眉,“找个地方安静待着。”
容止嘴角抽了抽,“怕什么?我又不是见不得人。”
桑榆晚咬了一下下唇,压低了嗓音,“你非要让全城人都知道我们不清不白吗?”
容止听到这话,眸光沉了沉,“原来,你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桑榆晚已经起身,拽住他的胳膊,把他往书房里带,“进去。”
容止微低着头,唇角扯出一抹笑来,“这可是你让我留下的。”
桑榆晚没好气道,“话多。”
说完,她狠狠推了他一下,然后重重关上了书房门。
兰熙雅进来,眼皮莫名跳了跳,问了一句,“晚晚,你不舒服吗?怎么才开门。”
桑榆晚有些烦她,语气有些不悦,“小姨,为什么每次我想好好睡一觉的时候,你总过来打扰。”
兰熙雅脸色有些挂不住,讪讪地笑了笑。
桑榆晚在沙发上坐下,语气不冷不热,“这一次,又是什么事?”
兰熙雅下意识攥紧了手指,“没什么事,就想过来看看你。你第一次怀孕,没有什么经验。又是一个人。我担心的晚上都睡不着。”
桑榆晚无情戳穿她,“你睡不着是因为明一吧。”
兰熙雅脸色一白,咽了咽嗓子,“我担心他有什么用,反正已经这样了。”
秋姨上楼,给她们送来了一杯热热的梨汤。
兰熙雅第一次见到她,不由一愣,“换阿姨了。”
桑榆晚回道,“居家保姆。”
兰熙雅仔细看了看秋姨,皱了皱眉,“晚晚,她以前是薄家的下人吗?”
桑榆晚示意秋姨退下,然后才开口,“不是。”
兰熙雅不免担心,“那可信吗?”
桑榆晚端起梨汤,细细吹拂了一下,“我找的人,能不可信吗?”
兰熙雅抿了抿唇,大着胆子开腔,“其他人我不敢说,薄二爷一定不可信。”
桑榆晚指尖一僵,梨汤差点溅落出来。她眯了眯眸,神情清冷平淡,“这话,小姨不必时时挂在嘴边。”
兰熙雅怔愣了半秒,皱了皱眉,“晚晚,薄家人一个个城府深得很,你可得小心。别看他现在是站在你这边,万一哪天……”
“小姨,我知道,你不用提醒我。”桑榆晚愈发心烦,语气有些恼怒。
兰熙雅住了嘴,不再说话。为了缓解尴尬,她端起那杯梨汤喝了起来。
秋姨在里面放了红枣和枸杞,还有上等雪耳。熬的时间够长,都起胶了。
兰熙雅不由夸赞,“这位保姆的厨艺很不错。”
桑榆晚没有接话,自顾自喝着。
她似乎忘了,此刻书房里,还关着一个男人。
兰熙雅见她神色疏冷,安静地坐了几分钟,嘴角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,“晚晚,我打算这两天回江洲一趟,去看看你外公外婆,还有你爸爸妈妈。”
桑榆晚喉咙一哽,梨汤差点呛进气管。两侧颧骨不由泛红。过了数秒,才开口,“这又没到特殊的日子,你怎么想着回去了?”
兰熙雅鼻腔一酸,倏然红了眼眶,“我就是想他们了,想要回去看看。”
桑榆晚放下杯子,递了纸巾给她,“二哥明天就要出院了,你这个时候回江洲,明家人会怎么想。”
兰熙雅接过纸巾,轻轻捻了捻眼角,小声嘟哝了一句,“随他们怎么想。”
桑榆晚心口沉了沉,“小姨,你就不考虑明叔的感受吗?”
兰熙雅咬牙,“他都不考虑我的感受,我为什么要顾及他。”
桑榆晚脸色微沉,“说来说去,你还是为了明家继承人之位。”
兰熙雅张了张嘴,“我……”
“小姨,就算是装,你也要装装样子。二哥过去对你,与亲生母亲没什么两样。”桑榆晚继续劝道。
“我知道他和明枭对我很尊敬,但我心里,还是跨不出这道坎。”兰熙雅红了眼睛。
桑榆晚说道,“时间久了,就好了。”
兰熙雅看着她,眼中泛起了泪光,“晚晚,要是你妈妈在就好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