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裴溪看着屏幕上的这一排字。
那时候流行卡通的厚底手机壳,裴溪的手机会因为这个壳子大上一圈。
直到太阳底下下出现一个熟悉的影子,她望了过去,对方正好也朝着她看。
那是周屿淮。
南城中学的校服是红白色,周屿淮弹钢琴便没有那么多服装上的讲究,老班说穿校服更有青春的气息。
她就站在那儿朝着他看。
先开口的是周屿淮。
“快开始了。”
裴溪当时愣了一下:“噢,我知道。”
“走不走?”
这一问当即让裴溪心口微微触动了一下。
与此同时手机震动:
于栀:[我到教室了,你在哪儿?]
“走吧。”裴溪锁了屏幕。
裁缝铺在后校门的位置,那天应该算得上是周屿淮主动搭话的。
那一路裴溪都有点不太适应这种感觉,他们说得话也很少。
直到过了斜坡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,这时她看到了几个穿着便装的男人,顿时双目凝在了一处,同时抱紧校服的手腕收紧了。
当时,周屿淮察觉异样,问她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裴溪咬着下唇,努力保持淡定。
大概率是因为那时练就出来的冷静,以至于后来的她在每一个特殊现场都能很是淡定地做清理。
“是裴溪吗?”那几个男人她不陌生,甚至很熟。
周屿淮站在她旁边,脚有意识地朝着她这边挪动了一步。
裴溪害怕啊,怕的不是这群人,也不是周屿淮,怕的是他们忽然说点什么。
裴溪当即开口:“我认识他们。”
这时候周屿淮又看了这群人一眼然后才说:“我在教室等你。”
等你这个词特别重,重到本应该将她这颗不稳的心脏敲击得砰砰直跳,但现在却是像一块石头压着她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直到周屿淮走远,裴溪才缓缓松了一口气。
那一天,她被同学记住了。
裴溪站在墙体的边缘,路过的同学都会朝着他们看。
这个场面真的很奇怪。
“同学你不用紧张,我们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。”
裴溪嗯了一声,才慢慢说:“我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对方轻轻笑了一下,两个人互相看一眼:“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呢,我们想了解你爸爸过世那天,也就是前年的4月8号上午时间段,你的动向。”
裴溪捏紧了衣袖说:“我不是说过了吗?那天上午我在睡觉。”
南城的六月和现在北海的天气特别相似,裴溪每年见到这几人都会紧张,她熟悉这种空气,也害怕这种空气。
就像是今天,周屿淮车内的每一帧气息都让她难受。
裴溪攥着周屿淮的手腕不敢动,呼吸道里的紧张又一次拉回了多年前。
在嗅到刺鼻的薄荷味时,她压制住紧张。
“别....别报警。”
裴溪声音中有恳求,松了手心坐回原位。
周屿淮看着她,眸子轻微动了动,看着裴溪躲闪的视线以及额角慢慢压下去的细筋。
他吸一口气,低眸将手机收回去。
裴溪也跟着倒吸一口气,将抖动的脉搏压得平静,看着窗外的绿植双眼起来一层水雾。
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裴溪问话没看他。
“哪一件?”
周屿淮不像是问,更像是简单的在和她聊过往,聊那些成茧的故事。
空调风顺着发丝下端往上淌,缓解了暂时的燥热。
“每一件。”裴溪将泪膜浸入眼球,很平静地转向周屿淮。
这种对话才能让他们更为平静一些,风变得潮冷,慢慢刨开那些试探。
周屿淮停顿了几秒,才说: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