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于栀抱怨。
番茄轻搁进碗里,裴溪面不改色,即使于栀的声音那般空幽,裴溪只是简单地出了一点汗。
让汽水刺激着喉咙,问一句:“什么意思?”
于栀看她回:“我当时也在想,什么意思?不过回来的路上,孙哥说,岑家和周家关系可是好得很。”
于栀夹毛肚,伸进锅里烫着,声音忽然拔高。
“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!我跟周屿淮又没联系!”于栀侧首,眼瞳里是气焰。
裴溪不说话,只是吃着碗里的半颗番茄。
嚼了两下说:“她可能是别的意思。”
于栀把烫好的毛肚放进裴溪碗里,往她身边凑,说:“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裴溪还是没看她。
“说明,岑悦知道你们的事,且她和周屿淮关系不一般。”
提及这件事,知道了于栀自然是会知道裴溪,虽然那年他们是毕业后在一起的,但校群还是闹翻了天。
裴溪咀嚼的动作忽然就慢了下来。
“我们什么事?”
裴溪声音轻缓缓地。
“谈过,能叫大事?”
“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于栀搁筷,手肘落在桌面,“你知道她在什么场合下说的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裴溪不问,只是回答。
“酒会上,王氏这一起贪污案关注的集团可是成堆的。”
裴溪扯了一张纸巾,擦拭着嘴角继续听她说。
“这关系是不是扯远了?”
“是,我跟你走得近,你跟周屿淮又是前男女朋友。”于栀拿起饮料。
“她作为法官把这层没有大关联的关系,公开明面提出来,让所有相关方都清楚案件背景和相关人员之间的关系,以此保持透明和公正,如果不是她和周屿淮关系匪浅,她为什么要在这种小细节上下手?”
裴溪明白,很明白,从于栀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懂,现在网络上视频又火了……
这就是岑悦,很聪明的一个女人。
没见过人,裴溪仿佛已经从这件事里看到了岑悦的影子。
“你要说的重点是什么?”裴溪看她。
于栀绕了一圈讲明前因后果,但总有句话迟迟未曾说出口。
“岑悦注意到的不是我,是你,因为你才记得我。”于栀抬了抬下巴,“而她为什么要注意你?只能是因为周屿淮。”
裴溪猜到了,猜到于栀会这么说。
她只是轻轻笑过:“他只是需要时间。”
周屿淮只是需要一个时间,一个释怀的时间。
于栀看着她脸上的淡笑,总觉得笑容里欠缺了点什么,又说不出来。
空拉罐落在桌子上时,声音是脆的,于栀良久,只是喟叹:“你说得对。”
或许,她是想问:你到底为什么要分手?
不过这句话,问累了,裴溪说,就是不喜欢了,这个回答不真,那就让它变成秘密,化茧成蝶,最后归于自然。
饭后,裴溪没有多留。
她是刚过九点离开的于栀家。
到家洗完澡——10:41
裴溪喜欢窝在沙发上,得是沙发角落的位置。
窗户开着她能听到小巷外边的狗吠,一盏夜灯爬上她的头发丝,她打开手机,点开跟周屿淮的会话框。
最后一条消息还是那天周屿淮拍的照片。
裴溪没有点开看,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画面,食指去点周屿淮的头像。
想看朋友圈。
刚碰上没反应,连着点了一下。
裴溪腾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,瞳孔一震紧盯着屏幕。
屏幕显是:我拍了拍“z”
裴溪连忙长摁撤回,手腕都在抖,直到那条消息消失在屏幕里。
她长舒一口气。
像是偷窥者,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些自己也不可理喻的行为,微黄的灯罩下,久久不能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