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周屿淮剥鸡蛋的时候,她完全没想过是给她剥的。
这个举动似乎有点暧昧,可以和昨晚上的场景划等号。
周屿淮淡定地抬起眼看她:“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跟你抢吃的?”
是为什么,不是凭什么。
裴溪含在嘴里的米粥艰难地滑进喉咙里,她睫毛轻轻动着,像是在扫眼帘的灰尘,第二秒低头看碗里的米粥。
“谁知道你会不会。”她声音小小地嚷一句,当下这句话,只是词穷,故作倔强。
还是拿过鸡蛋往嘴里送。
周屿淮听笑了,笑容里有点无奈,说:“会,只要我在我就会抢,我不保证自己能忍住,不仅你没吃的我会抢,吃过的我也会抢。”
裴溪听到这句话,咬破的蛋白没松牙,瞪着双目看他,周屿淮唇边勾着笑,目光微聚在一处,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剩下的鸡蛋抢走。
裴溪一横松牙启唇,将一整颗鸡蛋塞进嘴里。
早晨的第一颗水煮蛋比平时的都噎得很,周屿淮把果汁往前推,看着她艰难地咀嚼,到最后咽下去。
裴溪小口呼吸着空气,什么也没说,最后一口气喝完了果汁,这顿早餐一点没剩下。
对方在说,那就能做的出来。
她了解他。
裴溪面对他的这些举动,心里是有感觉的,从第一次夹她盘子里的番茄炒蛋,她就险些乱了阵脚。
“周先生,这是您要的雨靴,不过这是好几年前的存货了,有点味儿了,我拿了两双来,给裴小姐也找了双,看看尺码。”
雨靴是在镇街道的鞋铺拿的,栖山镇一共分三条街,其中新街是远比正街要繁上许多,因为尽头绕了环城公路,福利院就在那上边。
黑色雨靴散着廉价的塑料味,周屿淮付了个整钱没让对方找。
“雨靴你备着。”周屿淮交代她的。
“昨晚街道被冲了,你打算现在去福利院走一趟吗?”
周屿淮点头:“办完了事得回北海。”
办事,这个词儿,裴溪一下能想到的只有青釉双耳瓶,而想到这里,她心脏就跳动着酸涩。
周屿淮拿着东西上了楼,裴溪就跟在后边。
“我也去。”
裴溪主动提出来的。
“雨停了,我想去福利院看看。”
想知道舒绣女士的故事,还有关于刘老太太带来的小匣子。
“今天路滑。”
周屿淮没有拒绝,只是提醒。
裴溪又说:“这雨靴不是防滑的吗?”
雨靴底部的齿纹做得较深,有很好的防滑效果,虽然不知道作用大不大。
“外边雨停了,我跟你一块去,出去走走。”
周屿淮看向她的脚,还没开口说话。
裴溪房卡靠近门锁,“滴滴”两声,锁芯响了响,她压动把手进屋。
周屿淮最后也只能无奈,妥协似地叹了叹气。
裴溪查看伤口,已经结痂状态,她换了创口贴才穿上雨靴。
出门时,周屿淮在门口等她。
手里是一把黑色雨伞,谨防天有不测风云。
“走吧。”裴溪朝楼梯口使眼色。
雨靴正好合适,较长一直到膝盖下方的位置,裴溪的工装裤就压在里边,膝盖弯处难免褶皱压得多些。
出门前,正好张姨回来了,手里提着两条鱼。
“昨晚起水,河道的水淌了七湾乡,好在警报拉得快无人伤亡,今天一早水退了,都在乡道上捡鱼,好几个背篓装满了,没人要。”
老板娘把鱼交给了厨房做饭的叔。
看他们正好下来。
“你们要出去啊?”
“去一趟福利院。”周屿淮温和抿唇,脸上总是似有似无的礼貌笑,让人看起来很舒心。
张姨擦着手:“福利院昨晚被水冲了,这会儿应该还在打扫。”
手上是没有清理干净的染料。
“你们是找朋友还是领养孩子?找朋友的话说个名字,这十里八乡的一打听就出来了,不过领养孩子还是得先注重夫妻关系。”
这个问话没什么问题,就是让两个人都脸上不自然,裴溪和周屿淮分房睡,被认为是夫妻关系不和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