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裴溪动不了,脑子被一阵酥麻感占据,她像是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,身体悬浮,四周漆黑,虫蚁在看不见的地方挑逗着浑身的敏感。
是血液被滚烫加温,整颗心脏才会跟着沸腾,直至每一处细微发抖,思绪离着岸边越来越远,最后坠落进深湖里,呼吸也渐停了一拍。
...
周末是晴。
网上的热搜不减,因为岑悦塌房事件,当事人没有出现给任何的回应。
岑悦遇到这种事情,是不会给解释的,大众要的不是解释,而是就想看一尘不染的世外仙跌落尘埃。
而陆祁无辜躺枪,网络上已经有人说,她和岑悦一伙的欺负人家对面一个女人。
眼尖的学生认出了他。
一来二去身份也就被扒得精光,他不在乎。
在南城呆了一天,他就回了北海,陆妈妈学了新菜,做了两道让陆祁带过来给周屿淮尝尝。
周屿淮的印象里,陆祁的妈妈是喜欢做吃的,但好像味道差强人意。
他在办公室让李喻加热的,陆祁坐桌对面,周屿淮问,你有没有吃。
陆祁说:“没有,我不敢。”
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妈妈的水平。
周屿淮也没有犹豫,夹了一块排骨塞嘴里尝着:“很好吃。”
“你味觉出现问题了吧。”
陆祁嘲他,低眸看了一眼饭盒里的排骨,料汁熬得稍微有点糊。
“你试试?”周屿淮给他拿筷子。
陆祁连忙拒绝:“不,我想活着从你办公室走出去。”
李喻在边上看得直咽口水,好不好吃周屿淮才知道,看他面不改色,应该没有大碍,起码能松一口气了。
“你今天过来还有别的事?”周屿淮擦干净嘴,搁下筷子,神态自然地问起陆祁。
“送排骨不算大事?”
陆祁唇角微扬,指尖落在镜框边往上稍稍推了推。
“算。”周屿淮示意李喻收东西,起身往沙发去。
“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视奸我们?”
周屿淮不带一点质问点破了陆祁。
陆祁主动送来陆台萧的信息,很明显是知道最近裴溪遇到了麻烦,陆祁一直在国外,回国时间不长,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些事情。
况且他也没有理由去查有关裴溪的事,真的是在背地里调查,或者存有别的不良心思,也就不会来跟李喻说陆台萧的事。
“这个词可难听了啊。”陆祁紧跟上他,坐在旁边,手腕往膝上一搁。
先是沉默,在周屿淮的注视下沉默着。
几秒后,陆祁说:“岑悦找过我。”
“嗯?”周屿淮眉心轻皱。
“网上新闻闹得沸沸扬扬,她一夜之间大家闺秀的人设塌了,在我车头前打的架,所以,她想要我调行车记录仪给她。”
陆祁提早就调了出来,他知道会出事,所以一早是备着的,但不是给岑悦备着。
而是给他自己。
“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?”
“有啊。”陆祁说到这里,先岔开讲了句题外话,“这人有一点我真的很佩服,缠着我好几天不算,还溜进教室藏最后一排等我下课。”
陆祁提到岑悦满脸都是烦躁。
周屿淮看陆祁这神色,不厚道地笑了下,岑悦的确执拗,也蛮不讲理。
“陆教授,岑小姐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,私底下为人活泼。”李喻跟着接话。
陆祁拧开矿泉水,直摇头:“这不是活泼,这很可怕。”
陆祁仰头喝了一口水后,又说:“这一来二去,真以为我妈听不到风声?她现在认为我跟岑悦关系不正常,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,我要是有女朋友,惊动的可不止是一家人。”
的确是这样,陆家目前除了陆有仪,就属陆祁地位高,陆老爷子手底下的财产早不早的都转给了两个孩子。
至于那些旁支想要靠着这不太紧的血脉分点,那就得统一,捧着陆祁还有陆有仪。
指不定老爷子走后念着这份情,不至于断了些开支来源。
“所以是误会你俩有关系?”周屿淮问,等着陆祁继续往下说。
陆祁表示无所谓:“做戏都该有个开始,但他们听风就是雨,带着些礼来了,除了……我这位不太熟的小叔。”
“问起来的时候,我听说他这些年一直在北海,在一家保险公司上班。这事情就变得有趣了,我的印象里小叔活得佛系,婚都懒得结的人,年近四十去保险公司上班怎么听着都很奇怪,这不,就有人说漏了。”
至于是谁说漏了,不用想,和陆台萧亲近的人只有一个,陆台萧的妈妈。
裴家当年在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提到这件事,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个大概,不过信息也只会断在车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