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商商尚处在刚才的社死当中,人像是麻了,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等江巡抱着她往外走了一段路,书香大道上还有别的同学,大家的目光仿佛如影随形。她渐渐缓过来,心跳开始发疯,人僵硬着,屏住了呼吸般不敢动。
江巡有所察觉,低头看了她一眼。
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伞面上,如同一道屏障,将两人圈了起来。
他一看她,她就更慌,硬要找话题:“你今天怎么不举班牌?”
憋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话,终于问出口。
“我两年前出过一次车祸,手不适合举重物,让班主任另外选人。”
赵商商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:“手还会痛吗?”
她听古丘成说起过那场车祸,古丘成重点提到的是腿,江巡为此坐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轮椅。
倒是没听说手有什么事。
又后知后觉地想到,“那你怎么能抱我呢?!我比班牌可重多了。”
“你先把我放下来。”
校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着,地上的积水映出斑斓光影,江巡走得很稳,一点儿也不像他口中所说的“有陈年旧伤,不能举重物”的样子。
他紧了紧手臂,安抚快要从他怀里跳出来的赵商商,“你不重。”
第55章
车窗玻璃上渐渐凝聚了水雾。
赵爸爸在驾驶座上刷美食视频, 赵熠时闭目养神往后仰靠着,等得快要不耐烦, 嘀咕了一句:“怎么这么慢?”
他刚才跟赵商商的那通电话挂得急, 结束之前,听到那头似乎有什么响动。
三五成群的人从校门口走出来,有的打着伞, 有的把校服外套顶在头上挡雨。
赵熠时收回目光,眉头紧蹙。
又过去四五分钟,后座车门被拉开。
江巡抱着赵商商走过来, 弯下腰, 把她送到坐垫上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赵爸爸连忙问。
江巡跟他打了个招呼,“商商下楼梯崴到脚了。”
赵熠时回头看她, “走路也能摔?真出息。”
赵商商衣服蹭脏了,裤子上有团洇开的深色水迹, 脚踝又疼,她脾气不好地把抱在胸前的书包扔过去, 砸向赵熠时。
书包拉链没完全拉拢, 里面的小物件飞出来, 散落在车里。
赵熠时沉着脸, 抬胳膊挡了一下。
“你俩别闹了。”赵爸爸叹气, 看向车外还撑着伞的江巡, 对他说:“时间太晚了, 小巡先回家吧, 谢谢你照顾商商。我带她去小区楼下的诊所看看,如果严重再去医院。”
赵商商也对江巡说:“你把我的伞拿走吧。”
江巡收了伞放进车里, “不用, 就几步路, 你们赶紧走吧。”
古丘成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。江巡替赵商商把车门关上,匆匆朝对面跑了过去。
车里暖气足,赵商商身上慢慢暖和起来了。
她蔫蔫地缩在座位上,一路上不怎么说话。
赵熠时把她书包里掉出的笔和发圈捡了起来,一股脑塞进去,从后视镜里观察她脸色,“喂,你真疼啊?”
赵商商翻了个白眼,语气很冲:“难不成我还是假装摔跤?”
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,赵爸爸只好充当调解员:“羊羊让着点姐姐,她现在不舒服。”
赵熠时冷哼一声。
车停在诊所门前。
医生给赵商商检查她崴到的右脚,发现脚踝肿了,所幸没伤到骨头,给她开了瓶药油和一支云南白药气雾剂。
“没有大问题,回去先冷敷,再上药,过阵子就好了。”医生说。
赵熠时问赵商商:“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?”
赵商商坐在冰冷的木头椅子上,苦着脸摇摇头:“没有了,只有右脚崴到了。”
“羊羊。”她语气忽然变和缓。
“干嘛?”赵熠时说。
“我想吃烤栗子。”降温之后,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开始卖烤栗子了。
赵熠时:“想吃自己去买。”
赵商商:“我现在走路不方便。”
赵熠时顺手拿起角落的输液支架,示意她:“拐着去。”
“好吧,我不吃了。”赵商商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