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空凌铮大喜,心道还是父皇英明,提醒他挑司空凌舟的软肋下手。
他伸出手指在穆允歌脸上滑过,笑得有些阴阳怪气: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,十一弟真英雄也。”总听说司空凌舟和穆允歌成婚半年里形影不离恩爱非常,这穆允歌该是知道十一皇弟是女子的吧?身为女子,竟喜欢上另一个女子,真真是荒唐。
穆允歌厌恶地别过脸,与此同时司空凌舟怒声道:“拿开你的脏手!”
目的达成了,司空凌铮也不和他计较,笑着收回了手:“既然十一弟已认罪……”
他在怀中摸了摸,把纸张展开放在了从围栏空隙中递了进去:“事不宜迟,现在就把罪状签了吧。”
“别签,凌舟……”
旁边是穆允歌绝望的哭喃,司空凌舟置若罔闻,一言不发地接过了罪状。
司空凌铮示意手下将毛笔和印泥放拿来,一同递给了他,道:“俗话说‘小别胜新婚’,十一弟与熙和公主将将成婚半年便奔赴前线,想必对爱妻甚是想念。待此间事了,你二人便可好好说说话。”
看完这所谓的“口供”,司空凌舟缓缓拿起笔。
被制住的穆允歌只能摇头哭泣低喃:“不要,凌舟……”
司空凌舟终究还是签了字画了押。
“哈哈哈哈,好!”司空凌铮笑呵呵地将口供收好,示意狱官打开牢门。
铁质牢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司空凌铮的手下也松开了早已哭得双眼红肿的穆允歌。
“凌舟……”穆允歌立刻跑了进去。
“允歌……”司空凌舟拥着穆允歌,轻抚她的脸颊。
“你为什么要认罪?!”穆允歌忽然一把推开她,大声质问道。
司空凌舟一时不察被她推得后退两步,后背撞在墙上,不禁一声闷哼。
“嗯……”
司空凌铮哈哈笑起来:“弟妹,十一皇弟可是有伤在身,你轻点儿的。”
穆允歌惊愕一瞬,立即上前:“凌舟,你怎么了?让我看看!”
“没事,我没事,允歌。”司空凌舟握着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。
穆允歌挣开她的手,气道:“这次的事明摆着是有人陷害你!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?你根本没有想当皇帝的心,怎么可能私藏什么龙袍玉玺?”
她转头恨恨地盯着司空凌铮:“定是他!是司空凌铮遣人偷偷将东西藏进府中的!他要打便打,左右不敢伤我性命,受点皮肉之苦又算什么!”
“诶,弟妹,无凭无据的,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。”司空凌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司空凌舟抬眼看去:“我已然签字画押,皇兄可否给我们一些独处的时间?”
司空凌铮挑了挑眉:“好!本王便依十一弟所言。”
他率手下离开,狱官看了一眼司空凌舟,无声地与之交换了一个眼神,也离开了。
“凌舟……”穆允歌埋首进司空凌舟怀里,带着哭腔道:“你为什么要认罪?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司空凌舟抚摸着她的发顶:“事已至此,认与不认,结果都无法改变了。”
穆允歌抬起通红的双眼:“怎会无法改变?你若坚持不认,皇上定会下令彻查此事!”
司空凌舟颓然一叹:“允歌,是父皇容不得我了。”
穆允歌通红的双眼顿时睁大:“是……是皇上派人……”她并非不知道皇帝对司空凌舟的忌惮,但司空凌舟是边军统帅,正因为有她,十几年来牢牢将胡人挡在关外,皇帝再怎么也不至于置边境安危于不顾。
司空凌舟轻声说道:“不是父皇,但他一直想收我的兵权,却无名正言顺的理由,此次不过顺水推舟罢了。”
穆允歌气极:“想收兵权便收,又何至于要你的命?虎毒尚不食子!”
穆允歌是东凛国皇帝唯一的嫡女,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想不通为何西晋国皇帝会对亲子如此狠毒。
司空凌舟轻叹一声:“天家亲情本就淡薄,何况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子。我认或不认,他都会赐我鸩酒一杯,让我签字画押,不过是想以此来堵天下悠悠众口罢了。”
“凌舟……”穆允歌蹲在她身前,拉住她的手,红着眼睛道,“我们可以主动交出兵权,不,我们干脆连爵位都不要了,到民间做一对普通夫妻,这样还不行吗?”
司空凌舟摇摇头:“父皇忌惮我在军中的威望,只要我活着,于他便是威胁。”她本想着过几年等到为国家彻底铲除胡族威胁后便交归兵权,从此做个不问朝事的闲散王爷,却没想到父皇已经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杀她夺权。
“难道……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?要不你找机会逃走,我们远走高飞,再不回来。”
司空凌舟顺着墙根缓缓坐在地上,垂眸哽咽道:“允歌,对不起,我不能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能?凌舟,你逃出来,带我走!”穆允歌蹲在她身前,抚上她的脸,“好吗?凌舟,就当是为了我,我不想你死……”
“就算能逃出监牢,那又如何?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?与其让你跟着我东躲西藏,朝不保夕,我倒宁愿一死。至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