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下一刻,祁天的笑声响彻殿堂:“好啊,封太平竟不如你明白事。”
他话中有话,意有所指。
“朕允了,你若是去北疆,趁雪不大,即刻启程吧。此去北疆,朕派元武将军麾下的李牛校尉与你一同去往,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李牛……
他有点印象,李牛就是冬猎时嘲讽他的那个人。故意派李牛与他同往,李牛与他有过隔阂,肯定向着皇帝一边。
皇帝不就是想监视他吗?
“多谢陛下。”
封长诀告退,殿堂恢复平静。
崔总管疑惑道:“陛下,倘若他真去了北疆,以他父亲在北疆的名声和威慑力,万一有谋反之心……”
“封太平一死,你觉着赤胆营大部分人是想听从一个毛头小子的话,还是听从有权的老将?”皇帝展开下一本奏折,边看边说,“放虎归山……哼,一只没有大虎庇佑的幼虎,回归山林,不过是他人的盘中餐罢了。更何况,他的阿妹还在掖庭中,他如此看重亲情,就算有造反之心,也不敢去做。”
走出殿堂,封长诀松了口气,他临走前很想见妹妹一面,可惜掖庭在后宫,他一介外臣,又没圣上手谕,没法进去。
雪下得太大了,路面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,封长诀仔细走着,积雪几乎没过他的脚。
天气异常寒冷,寒风刺骨,他不禁打了个寒颤,但还是加快了脚步。
走着走着,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封家大门的石狮子。
他忽的脚步一顿,门外只身站着一个少年,身形挺拔,穿着艾绿裘衣,撑着木伞。
封长诀的心被狠狠烫了一下,他咬了咬唇,径直走过去。
裴问礼应该等了很久,伞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,听到脚步声,他偏头看向封长诀,眼圈一红。
“封长诀,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?”
被叫住的人停下开锁的动作,心上泛起酸意,却仍板着脸道:“裴问礼,我早就说过,我们之间情意断了。”
“是因为我有婚约,还是因为你父亲下狱我没有出面?”裴问礼固执地想问出由,他分明最清楚由,偏偏骗着自已。
封长诀打开门锁,使劲推开大门,语气中也带着愤怒。
“你如今问了能挽回吗?”他铁了心地转身,盯着裴问礼湿润的眼眸,声量不自主地拔高,“既然你想知道,我就告诉你实话。若我有婚约瞒着你,转头依旧和你卿卿我我,你什么感受?”
“是,我爹救不了,我一直都知道。”封长诀说到这儿声音哽住,他强忍住酸意,接着说道,“我当时真的很难受……我不求你能真帮我做些什么,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,你明白了吗?!”
泪不受控制地流下,裴问礼深吸口气,他声音颤抖:“我能怎么办,我被关在那座屋子,日日夜夜都在担忧、自责,我那时候想你想得要疯了……但我就是出不去。”
“裴问礼,我们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。”
裴问礼一怔,他不敢相信听到的话,呐呐道:“你在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