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大人就想送你回程”。韩神医心累地叹息,他只是一个大夫,为何要帮忙传话啊。
“回程?”封长诀仔细斟酌着这两字,忽然嘲讽地笑笑,“谁说这是回程,这明明是去京都的路上。若不是身上带伤,也用不着这破马车。”
不用马车,单凭着一匹快马,经过这么远的路。
扶川光是想想,就感受到腚的痛楚。
“马车还是要的。”扶川突然开口,才把韩神医的目光吸引过来,韩神医默默打量他,这种感觉不太舒服,扶川故意恐吓,“再看,就把你眼珠子挖了。”
韩神医转头问封长诀:“他是谁?”
封长诀既已明白韩神医的目的,也不好什么都一股脑说出来。他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瞒,就感受到扶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,封长诀别开视线。
“他和你们大人什么关系,我就和他什么关系。”扶川突然开口,全车厢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。
封长诀知道扶川想诈出来,他和裴问礼的关系,但也用不着这么说。
转念一想,就算扶川这么说又怎样,如今他也不是囚笼里的困兽,裴问礼能拿他怎么办。大言不惭地说,他在京都找户好人家的姑娘成亲,裴问礼都得来喝喜酒。
话说出口,扶川见他俩都没反应,唇线往下压了压,没诈出来。
“你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疯。”韩神医提醒一句。
封长诀不以为意,懒懒道:“你不说,他就不知道。”
这下害得韩神医沉默了。
“韩神医,我不知道你为何为他卖命,但我感觉并不是为了钱财。”封长诀窥探的目光在他脸上巡了一圈,嘴角勾起,“韩……若我没记错的话,韩氏是大家族吧,未建国前与祁家抗衡的大家族。”
韩神医抿唇,他低头关上药箱,不打算回封长诀的猜疑。
看他有意逃避,封长诀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马车经过京都的市井繁荣时变得缓慢,街道上行人太多,扶川撩开车帘往外张望,封长诀借那处亮口子盯着窗外繁华。
京都没什么变化,依旧繁花似锦,吵吵嚷嚷。
驶入内城后,周围安静许多。快到封府,封长诀突然心里难受,这么多年封府大门紧闭,内里定是杂草丛生,景象肯定大不如前。
未曾想马车直接越过了封府,牌匾一闪而过。
封长诀沉下脸,冷声威胁道:“这是去裴府的马车?劝你快调转车头,否则我不会顾及旧情。”
韩神医淡淡道:“你不想去见你的妹妹吗?”
封长诀全身一震,他当然想,想了六年。
在北疆他会常担忧妹妹在宫中处境,宫城凶险万分,规矩众多,他怕妹妹适应不了,但是在掖庭做杂活起码比在世道漂泊来得安全。
他打算此次就想办法把妹妹从宫中带出来,换了新帝,应当很好说话。没成想,被裴问礼抢先了,他想怎么样,拿妹妹来威胁自已吗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