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封长诀正想着事情,突然感到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。他惊讶地抬起头,发现卫叔的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忧伤和痛苦,这让他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长诀,年轻一辈的人我就信得过你,又想到大将军和夫人曾为你寻亲奔走,就动了心思。若是你看得上芊儿,我就将芊儿托付给你。就算……你看不上,也请带她去北疆,去个安定养老的地方,离开这儿。”
“我有预感,京都如今的风平浪静只是一时,不出半年,京都又是腥风血雨。”
封长诀认可卫明朗的话,裕王还在,兵马未除,外敌骚扰不断,大辛也还没平稳。那六年,他在北疆装混的时日,眼睛也没一刻是从巴郡挪开的。
他忘不了,裕王所做的一切,还有那群可恨的匈奴人。
卫明朗认真地说道:“她钦慕你不假,我与她说过你不少事,长诀,若你暂无喜欢的人,就考虑考虑芊儿吧。”
“好,我明白。”封长诀郑重地点头,卫明朗笑得满是皱纹,前者叹息一声,提起他心中所想,“卫叔,其实我想问,你知道曼陀罗花的事吗?”
“曼陀花的事……”卫明朗回想半晌,呐呐道,“刑部前些日子在查的那个曼陀花?这事闹得可大,我听别人说啊,牵扯的官员甚至有太后的人。”
封长诀脑海中闪过裴问礼姑姑的相貌,先前见她,还不是太后。
“太后不是裴问礼的亲姑姑吗?她的人不也是裴党?而且他和太后关系不差吧?”封长诀一连问了几个问题,他眉头皱起,迫不及待想听卫明朗说下去。
“不,这只是表面上。”卫明朗敛神,他低声说道,“别小看当今太后,她可是个狠人,一个没有儿子的女人能稳坐后宫之主的位置,谈何容易。”
“俗话说,一山容不下二虎。新皇年幼,就算登基也要太后垂帘听政,而当今大小国事都会经过裴大人的手。早晚会出现分歧。”
裴问礼坐在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不好过啊。
封长诀勉强听懂了这些弯弯绕绕,却说不上话,他对这些尔虞我诈,向来是木讷的。
“何况,裴大人不举之身本就受他人诟病,也有少些人存疑,这些年往裴府送女人的官员一大把。裴大人特意派手下查过,这里面十有八九是太后的人。”卫明朗不禁感叹一声。
送女人。
封长诀压下唇,掩饰内心的不爽,他心虚地问道:“为什么,太后怀疑他不举是骗人的啊。”
“这已经不是举不举的问题了。太后想塞人进裴府,更好地控制住裴大人。她身边那个宫女,经常变着法子来刑部找裴大人。”
封长诀脸色更差,看来裴问礼这些日子过得也不错啊,有美人在侧嘘寒问暖的。
“她叫什么?”封长诀猛地问道。
卫明朗不懂他为何要问名字,略带尴尬地笑笑:“这卫叔哪知道,你和裴问礼不是好友吗,你去问问就知道了。”
封长诀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