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裴府宝库的大门被推开,捎带一股清风,吹翻一阵白浪。
裴问礼站在门中央,因夏日燥热,他穿着素朴雪白薄衫,竹影印在他的下裳,融为一色。
他端着体态,笔直如竹,美得惊为天人。
“随我来。”
一帧一帧如置身在画中,封长诀慢悠悠地走在后面,他转头朝随行的金保说道:“你们大人真是天下无双,绝无仅有,太好看了,你说人怎么能美成这样!”
封长诀声量大,一字一句落在当场人的耳中。家仆们低头憋笑,统统看向在最前方的裴问礼。
风扫竹叶,青舟落雨,响起一声轻笑。
裴问礼稍稍侧身,带过淡绿的发带一旋,睫羽颤动,薄唇微启,念着他的名字。
“封涯。”
“哎、哎!”
封长诀小跑过去,走在他身边。裴问礼侧身想说话,垂眸就对上封长诀那双明亮的眼睛,还是很干净。
风拂过脸颊,吹散热意,却吹不走唇的热意。封长诀瞪大眼睛,没想到裴问礼会当众吻他。
“少爷,院门也开……”
金保一转头,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……”
热意褪去时,封长诀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唇还被舔了舔。他飞快往旁边观望一圈,那些家仆下意识挪开视线,假装很忙。
“我以为你要说什么,突然来这么一下。”封长诀做贼心虚地摸摸鼻梁,大步流星地往院子走。
家仆们知趣地停在院子外。
内库是在一个院子里面,由一条走廊连接院门和库房。
若说在门外突亲是开胃菜,那走廊两边挂着的画像才是压倒封长诀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那些画像晒在阳光下,耀眼得令封长诀感到羞耻,画像的主人公是他,不同姿势的他。
跪着的,躺着的,折起张开的,高高抬起的……
“裴问礼!你就对着这些画像……”封长诀惊讶地说不出后半句,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,幸好家仆懂事不进来,“就你一个看了吧?”
“这是我画来珍藏的,不会给他人看见。”裴问礼温柔地阅过那些画像,辩解道,“它们一般存放在书房处,趁这些日日光好,就想拿出来晒晒。”
世人皆道裴问礼美玉无瑕,又有谁能识破玉里的墨点。
“不再看看吗?”裴问礼眼尖地发现封长诀涨红着脸快步走进内库,试图想劝说。
“看个毛,你画的是老子的身子,我自已没有啊,要看你画的。”封长诀恨不得戳瞎自已的双眼,裴问礼不仅想象力丰富,还有病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