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自己吃瓜脑洞越开越大,宋纾予终于转过身来冲邱天赧然笑笑,不好意思继续围观八卦。
“抱歉。”
然而还没等她猜测完毕,便听到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。
即便阔别多年,依旧谙熟无比。
她当即又忍不住回头,抬眸望去,那道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映入眼帘。
眉目如雕琢般英挺锐利,身形高挑挺拔,神色克制疏离,肩宽腰窄,长身玉立。
他身上那件质地考究的墨色衬衣已被大片水渍浸湿,紧紧贴在皮肤上,好在衣服是深色才没那么明显。
杯中的金色柠檬切片自他肩膀上滑稽地滚落,冰冷剔透的水滴划过面颊,而后不断从他下颌流淌。
宋纾予一时不知作何反应,只是下意识敛神掩面,顾不得邱天反应,收回目光低头将自己隐藏。
没想到,这次意外围观的狗血事件男主人公,会是萧拓,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?
萧拓不仅仅是她从高中到大学的直系师兄。
他是如星辰一般闪耀,在她年少寡淡的校园时光里,只能遥远仰视的人。
也是在三伏天给她一捧冷水,令她如瀑淋身,终于从自欺欺人的绯色幻想中瞬间清醒的人。
曾经无数次,他神情倨傲地站在画面清晰的重复梦境里,一遍又一遍,对她吐露出熟读能诵的冰冷言语。
越是想忘记,却越不能忘记。
拜他人所赐,在有生之年,宋纾予竟能看到他此刻的落魄模样,心底既觉得讽刺,又觉得痛快,真是报应——
原来,你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。
第2章 空降
是夜,宋纾予再次做了那个梦。
在教学楼熟悉的楼梯转角,萧拓兀自站在高处台阶,她昂首仰视对方,心跳剧烈加速,浓密睫毛如若羽翼般微微颤动,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。
楼下大片蔷薇正开得肆意,深城的穿堂风鼓起他的衣衫,纠缠着她的裙摆,裹挟着清冷花香拂过面颊,连带她墨色发丝也被撩拨得凌乱。
话音还滞留在齿间没说出口,对方便漫不经心望着别的方向,薄唇轻启。
他轻描淡写抛下几句冷漠言语,便同她划清界限,连带锐利眉眼间流露出几分不耐。
字字句句,令她不忍回忆。
还没来得及等她继续追问些什么,他已经漠然转身,迈步离开。
她刚想追向前方,再同他解释几句,却被脚下不知何时出现的泥泞沼泽陷住,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履。
只能望着那人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,最终渐渐消失在一片蔷薇色花海之中。
那是他们分别前,最后一次见到对方的场景。
她正挣扎着想要动作,耳畔却传来一阵“嘀嘀”声,急促而熟悉,那聒噪声音变得越来越大,猛地睁开眼睛,却发现方才只是一场噩梦。
汗湿的头发细细密密地贴紧鬓角,宋纾予躺在床上,麻木地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才回过神来,精疲力竭。
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拭额头,而后伸手摸向床头手机,想要关掉闹铃。
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房间隔绝出一片沉静的黑暗,手机屏幕骤然亮起,成为室内唯一光源。
宋纾予看了看上面的时间,周六九点。
不知是否源于昨晚的狗血相遇,让她再次梦到八年前目不忍视的残酷场景。
或许应该约朋友去郊区寺庙里拜拜?
一方面驱邪,顺便,还可以求个桃花。
宋纾予当即拿出手机,给同在深城的大学室友麦笛和沈琛打去电话。
-
净慈寺隐匿于城郊一角,梵音阵阵。
沈琛开车,接应两人出行,宋纾予到底忍不住心头烦闷,同她们吐槽公司晋升。
沈琛闻言开口道:“虽然我们深景的规模确实不如创未和粤晟这种大公司,但晋升机制完全是结果导向,要不要考虑下?而且深景正在发展中,以你这几年的资历,能给出更高待遇。”
深景是她自家能源公司,父亲沈成是最大股东,作为家中独女,毕业后她理所应当继承家业,目前从董秘做起。
麦笛也表示支持:“虽然我是创未的hr,这么说不太厚道,但如果部门对不住你,我支持你在新的领域中展翅高飞,要不要我帮你润色下简历?”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