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纾予师妹,你现在和拓哥怎么样了?”
朱燃杰趁她编译代码的时候凑过来,想了又想,犹犹豫豫地问道。
她充耳不闻:“朱师兄,帮我把你左手边那块单板拿来吧,我烧写程序进去。”
看看她有些冷淡的表情,朱燃杰轻轻叹了一口气,把单板递给她,又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。
除了偶尔周末回家,便是实验室,教室,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。
她忙着做大创项目,忙着刷绩点,让自己忙到没有时间伤春悲秋,不再陷入之前那种可笑的境地。
之后她开始学德语,着手考德福,给自己做出一份漂亮的cv,也开始规划,没有对方的未来。
当然,也曾有过那么一两个男孩,鼓足勇气向她表述衷心,她简简单单一句“对不起,我的心里只有学习”,便将对方想说的话扼杀在襁褓之中。
只是偶尔路过网球场,眼角瞥到球场中奔跑欢笑着的男生女生,她会垂下眼帘,淡淡地转过头去,而后,目不斜视走向前方。
后来听朱燃杰说,萧拓毕业那年,在创未实习后转正了,还借助一个校企合作项目拿到了这一届的优秀本科毕业论文,她也并不觉得惊讶。
毕竟她一直都相信也都知道,那个人,走到哪里都可以发光。
但如今于她而言,也只是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。仿佛微风吹过的池塘水面,轻轻泛起一圈圈涟漪,很快又消散得无影无踪,一如往常般平静。
大四那年,她收到了慕尼黑工业大学的offer。
在经历了十二个小时令人腰酸背痛的飞行之后,宋纾予终于顺利抵达慕尼黑。
她拉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站在公寓门口,阳光透过窗格泼洒进小小的客厅,亮堂而温暖。
一起合租的中国留学生跟她打过招呼,热情地向她介绍房间设施和冰箱分区,或许这就是未来两三年自己生活的地方。
她想,这次是真的重新开始了。
和低纬度的深城不同,慕尼黑的十二月份很冷,街道两边的树木银装素裹,路面铺满霜雪,爬过一道道车轮碾压的轨迹。
玛丽亚广场张灯结彩,新哥特式建筑映衬着暖黄色灯光,到处洋溢着圣诞的节日气氛。
宋纾予早早就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,围着暖和的羊绒围巾,一只手端着刚刚在路边买的热红酒,和留学好友一起在圣诞集市漫无目的地游荡。
她从白胡子圣诞老人的手中接过赠送给她的橘子,笑着道谢,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在前方一闪而过,不由得有些晃神。
揉了揉眼睛,那道身影却又消失不见。
身处深城的对方怎么可能会出现德国,她自嘲地笑笑,想来也应当是自己看错了。
新年伊始,冷冽的冬日阳光透过圆窗投射在书桌上,宋纾予这天没课也没去实验室,只身呆在小小的公寓里在,笔记本上码字写论文。
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学师兄朱燃杰聊天解闷,却看到微信对话框中弹出这样一句话。
「对了纾予,听说萧拓调去创未德研所了,你在那边上学有见过他没?」
她轻轻发了一个“?”过去,向对方表达自己此刻的迷茫。
“他应该十一月就已经调过去了。不过创未的德研所在波恩,和你不在一个城市,没遇到也正常。”
朱燃杰是急性子,干脆直接发了几句语音过来解释。
她正准备打字的手顿了顿,最后还是发了一句“不清楚”过去,而后放下手机,在笔记本上继续码字。
人生海海,时光有限。
她已经不想让自己再失望一次,如果没有开始,也就无所谓结束,何况上次的告别,也确实有些不够体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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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来德国读书之后,宋纾予每天最大的感受就是忙碌。
两年时间,很快就从教授们抑扬顿挫的讲课声音里散去,从实验室变化万千的图像数据中流去,也从印刷在论文期刊上的黑色油墨字迹间淡去。
直到毕业之前,开始着手准备留学生招聘,她都没能见过萧拓。
也是,两人虽身处同一国家,却并不在同个城市,如果双方都没有心思,怎么可能再次相遇。
宋纾予父母都希望让她回深城,考虑父母年纪渐长,她自己也并不反对。
她本科时绩点挺高,基础扎实,研究生期间参与的课题项目也不算少,面试过深城几家规模较大的能源公司,结果都很不错,另外也收到了两三家新兴创业公司的offer。
在综合对比手头offer的薪资待遇后,她还是选择了创未。
只是这次无关风月,唯看前程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