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堇垂眸打量了一会儿侯存响,男人背后的衣服被骨翼戳破了,头发沾了草叶,袖口和手肘处衣物有明显的磨损,露出了里面的鳞片,最重要的是身上有一股难闻的烟味。 现在这种情况,燕堇不认为侯存响还有心情抽烟。 “你被火烧了?”他挑眉问。 “没有。” 侯存响急急忙忙后退两步,怕燕堇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,忐忑的解释道:“我会喷火。” 他不愿意接受异化者的身份,又为了获得自由不得不使用诡异的力量,一时间羞得抬不起头。 燕堇倒是很意外,青鸩身怀剧毒,但不会喷火,侯存响哪来的喷火的技能? 【系统:变异了吧,青鸩应该也没想到。】 燕堇走近一步,伸手掐住了侯存响的脸,细细的打量男人脸上的鳞片,黑色里透着不明显的绿色,一看就有毒。 侯存响紧张的抬高脸,好让燕堇掐的方便一点,他能感觉到燕堇在看他的鳞片,紧张的捏紧了拳头。 “看来你确实得到了生命神的特殊对待。” 燕堇这话颇有些讽刺的意思:“整个生命神教廷,污染这么严重的没几个。” 信仰早就动摇,甚至已经濒临崩溃的男人苦笑了一下,连带着脸上的鳞片更加狰狞。 “我宁可不要这样的特殊对待。” 【系统:这么说,青鸩是霸道总裁强制爱。】 【燕堇:那我算什么?】 【系统:金铲铲。】 来挖墙角的。 松开手,燕堇问:“你从生命神教廷逃出来,教廷不会善罢甘休的,你觉得你能逃到哪去?” 侯存响咽了口唾沫,俯下身,额头抵着地面说:“虽然我还没有彻底掌握体内的力量,但我相信我能在城外活下来。” 他要去城外。 只有城外才能摆脱生命神教廷的追捕。 侯存响恳切的说:“我不想死。” 短短四个字,已经是侯存响一生的愿望了。 燕堇笑了。 “你会活下来,”神说:“谁也杀不了你。” 那是神的预言,也是侯存响的命运。 燕堇将侯存响的通行证还给了他,“等你能够自由切换人类和异化状态,就回来见我。” 侯存响眼眶蓦地红了,捏紧通行证,声音干涩的说:“感恩您。” 为了神,他无论如何都会活着回来。 监控室里宕机的记者们忽略了从镜头中快速飞过的异化者,侯存响骨翼一扇就彻底消失在了监控范围内。 为了避免意外,侯存响尽可能让自己飞的更高,躲进云层里,异化让他的视力前所未有的好,广阔的陆地在面前徐徐铺展开来。 飞过这里,就是出城了。 侯存响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,前方是众所周知的断头台,也是侯存响唯一的生路。 然而,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。 诡异的嗅觉十分灵敏,携带着燕堇气味的侯存响踏足城外的那一刻,处于各处的诡异们蓦地打起了精神。 燕堇去外城区的那一晚,无数诡异目睹了他和邀光并肩同行的画面。 蹲守在城墙附近的低级诡异四散而逃。 侯存响看见了,只以为是自己的等级吓到了它们,他缓缓呼出一口气,更加坚定的向前飞去。 没多久,两个不速之客挡住了去路。 一个银发红瞳,一身流光溢彩的月白色袍子,表情不善的上下打量他。 另一个娃娃脸少年留着红色妹妹头,衣着打扮和普通人类无异。 侯存响不认识易童,但他立刻认出了邀光的身份,正是当初袭击他和副局长等人的诡异。 邀光也认出了他。 带着燕堇气味的异化者、燕堇曾经撺掇他去袭击这家伙。 鼻尖动了动,邀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气音,“能把你吓得你从城里跑出来,燕堇又做了什么?” 看着侯存响身上破碎的衣物,他先入为主的猜测侯存响刚刚和燕堇战斗了一番。 侯存响厌恶的瞪了他一眼,翅膀一扇从两诡上方越了过去。 邀光立刻追了上去,易童留在原地没动,他相信邀光一只诡能够应付。 比刀尖更加锋利的血丝层层缠住侯存响的骨翼,邀光恶劣的笑着说:“跑什么跑,上次就让你跑了,你以为这次你跑得掉?” 易童听得眼皮一跳:“上次?你认识他?” 邀光话音一顿,声音忽的低了下去:“见过一面而已。” 易童要是能被邀光骗了,那他也可以不用混了。 “看来你隐瞒了我不少事,”易童若有所思的眯起眼:“又是跟燕堇有关的,对吧?” 邀光手中的血丝骤然崩裂,侯存响听到了燕堇的名字,他不再想着逃跑,红着眼对着邀光和易童扑了过来。 不善打斗的易童立刻闪身要躲,没想到侯存响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撵着他追。 “滚开!”易童的额头和眼周寸寸皲裂,里头有隐隐的暗红色在闪烁,像是流动的岩浆般。 侯存响毕竟是第一次当异化者,当即慌了神,转身要躲开时正好撞上了紧随而来的邀光。 情急之下,侯存响喉咙里一阵抽搐,“哇”的吐出了一团黑烟,下一瞬,浓浓火柱笼罩了邀光。 “啊啊!” 全身穿着易燃物的邀光从空中摔了下来。 因为不会飞只能站在树顶上看他们打架的蛛形诡异:“?” 怎么打起来了? 狭窄的脑容量不允许它思考原因,只能将自己看到的一切传输给系统。 看到两诡异一异化者打作一团的燕堇:“……” 侯存响不是想活吗?怎么找死去了? 千里之外的画面在燕堇眼前播放,他过于专注,以至于忽略了身后逐渐靠近的阴影。 两名寻找侯存响的守卫对视一眼,忽的从树后跳了出来。 “谁在这里!” 一声厉喝,守卫举起手中的枪,还没来得及盘问燕堇的身份,同伴已经对着他扑了过来。 “砰!” 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,枪也随着脱了手,守卫惊疑不定的看向身上的同伴:“你干什么!” 同伴双目无神,咬着牙紧紧将他压在地上,呢喃道:“不可以、不可以对神无礼…” 守卫没有信仰,他知道自己的同伴一直是光明神的信徒,气得肺都要炸了。 “去你爹的,我什么时候对神无礼了?快放开我,这还有个可疑份子!” 两步之遥,燕堇弯腰捡起来地上的枪,抬起手,对准了守卫的脸。 守卫瞳孔骤缩,更加剧烈的肘击身上的同伴,同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,依然如泰山般压着他。 燕堇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,眼尾微微下弯。 【燕堇:他为什么不受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