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到底哪里不一样?
都是骨骼、肌肉、脉络、血管和皮肤,哪有不一样?
愉琛没有催促,保持拉开衣领的动作。不知过了多久,沈棣棠才直愣愣地将无事牌放进他的衣领。
细碎的声响。
是无事牌从她的视线消失,打在他不可见的、裸露的皮肤上。
她小心翼翼,明明没有碰到任何地方,可手心还是莫名其妙地残留某种痒。
像他拿走纸团时,像他递来银行卡时。
她是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?大冬天的,是什么虫呢?
愉琛缓了片刻,才重新站直身体。
胸前的无事牌没有冷却,她手心好烫,烫得他心口炙热。
/:.
沈棣棠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,“你......”
她想说,你别做这么多余的事。
可他好像没做什么,无事牌是她自己问,自己接过来的,后来是她自己拿在手里反复端详的,也是......她自己放回去的。
“我什么?”愉琛满脸不解,十分关切地问。
“你......”沈棣棠满脑子搜刮,扯出一句,“你舌骨肌长得不错,很......很直。”
愉琛倏尔低低地笑出声,跟听了个笑话似的。
沈棣棠有些不爽,“你笑什么?”
“啊。”愉琛恢复平时那种温柔的样子,“你看清了吗?”
那你什么时候画我。
第19章 一百三十二
沈棣棠抱着比她人还宽的大纸箱子,站在愉琛别墅楼下。
她拿着手机,屏幕上愉琛的电话亮了灭,灭了亮。
她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大善人,她怵什么?
话是这么说,她脚都冻木了,还是没打出这个电话。倒不是对于她即将做的事没信心,而是——不知道该怎么跟愉琛说话。
只是个男同学而已,怎么就这么没出息?
沈棣棠坚决地认为,男人是这世界上最幼稚、最低劣的生物,她这辈子都不会对他们感兴趣。早上平头男的所作所为,更是印证了她这种一竿子打死的观念。
她这种武断的观念,诞生于初中一年级。
在此之前,她的观念在另一个极端。
从小到大,她一直是班级男生众星捧月的存在。因为长得漂亮,性格娇气任性,她从幼儿园起便统一男生们尚未长成的审美观,从来都是班花。
小朋友想法简单,自然恃宠而骄。她会颐指气使地让男同学给她搬凳子、收书包,哪个男同学表现好,就可以短暂地成为她那一天的quot男朋友quot。
这种状态持续到她上初中。
那是一节双语生物课,老师用标准的英音提问:quot有没有同学可以告诉我,生殖器官有哪些?quot
班级内响起小范围的喧哗,女生有的低着头,有的满脸茫然,而男生们则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。
没有人举手。
沈棣棠从小跟着季灵芝画裸/体,对这部分知识丝毫不陌生。季灵芝会从裸露的生殖器官延展到腹腔内的部分,再延展到爱情与性行为。
季灵芝说:quot我原本想晚一些,等你长大再讲给你听。虽说知识就是知识,与年龄无关,但我不想你那么早熟。可是......这个时代,懂得多总比懂得少好,至少你能明白如何保护自己。quot
那段时间辽城性侵案件频发,沈棣棠知道,季灵芝是在害怕。
懂得多总比懂得少好,这么想着,沈棣棠举起手。
她清楚地将季灵芝教给她的内容说出来,教室从嘈杂到安静,落针可闻。
生物老师愣了片刻,夸了句:quotbravo!quot
直到下课前,沈棣棠都觉得自己很棒,她知道很多其它同学不知道的内容。
可一向捧着她的男同学,却在课间炸开锅似的指点她:quot我去!你都是装纯啊?quot
quot太骚了吧!quot
quot你早就不纯洁了。quot
......
一开始只是指点,后来演变成黄谣,再后来,变成动手动脚。比如戳她后背凸起的内衣卡扣,或者自作主张地来摸她的手。
沈棣棠哪里受过这种委屈,回家跟季灵芝大哭大闹,季灵芝干脆给她请了两个月的假。
她回来之后,将每个欺负过她的男同学都暴打一顿。
沈棣棠趁着这两个月,考到跆拳道黄绿带。虽说是花拳绣腿,但揍一群贵族中学小少爷足够了。
季灵芝隔三差五就被叫到学校来,跟对方家长quot道歉quot:quot我家小朋友被开黄腔,她除了打回去,哪还有别的办法?难道还能开回去吗?这不是更吃亏。quot
quot你也说小孩子家家不懂事,乱说话。我家小朋友也是被我宠坏了,也不怎么懂事。quo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