愉琛皱眉凑近,压低声音:“......你说实话。”
“哦,二仙昨天给我发了个科普帖。”沈棣棠咬着第三个包子,嚼嚼嚼嚼。
“......然后呢?”
她喝口水顺顺,说:“昨天之前我一直以为,放进冷冻里的包子与天地同寿。”
“这是过期的包子?”愉琛拧眉。
“怎么可能。”沈棣棠瞥他。
“小沈作坊哪有保质期。”
“不过你放心,我都吃俩月了,没坏。”她吐吐舌头,“总算消耗完了,要吃吐了。”
愉琛想笑,但看看她神色又笑不出。
人生第一次尝到沈棣棠的手艺,怎么是这么个“普度众生”的场景?
沈棣棠向来急性子,从前在他眼皮子底下几次尝试做饭,坚定一条原则不动摇:遇事不决开大火。
战场辐射范围极大,能从锅底一路糊到厨房吊顶。
包子这么复杂的预制早餐,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?
厨房有没有遭殃呢,再燎糊房顶要踩着凳子擦吗?也不知道有没有摔下来。
那口包子好像还在他喉咙里卡着,噎得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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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联排结束,该换装上妆了。沈棣棠转圈找了半天,也没找到愉琛。
一问多多:“他妆画完啦,好像去排练厅跟林蔚对词去了。”
沈棣棠走到排练厅那层的走廊,还没靠近就听到阵阵哀嚎,活像琛琛体检打针时的“杀猪声”。
凑近一看,林蔚贴墙劈横叉,扶着柱子的手用力攥得像鸡爪:“哥哥哥哥哥!!”
愉琛云淡风轻地单手插兜,另一只手看似轻轻搭在他肩膀上,——实则青筋暴起。
“可以了可以了!!”林蔚哀嚎,“啊啊啊啊啊折了折了折了。”
愉琛足足多按了他十秒,才缓缓松开手,扭头对她温柔道:“叫我画彩绘吗?我来了。”
他果然好多了,都有精力欺负人了。
把人带到化妆间,沈棣棠轻车熟路开始化妆,这套彩绘没画一百次也花了八十次,她再没有开始的害羞,面不改色。
她心如止水,还有空闲聊:“你搞团内霸凌啊。”
愉琛挂着一丝不苟的温和笑容:“怎么会,他自己说要我帮忙拉筋热身。”
她学着他早上的样子,压低声音:“你说实话。”
“我嫉妒。”他转过来,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:“他今天吃了你做的包子,昨天能抱着你,前天吃了水煮蛋,我的水煮蛋,大前天......”
“.......打住,等会。”沈棣棠做了个交警伸手的动作,“他什么时候抱着我了???”
愉琛怨念地看她,“昨天谢幕。”
.......这人什么毛病。
抱是抱了,但不是那么回事。
传统话剧谢幕,会要请演职人员上台背对观众,演员们对演职人员鞠躬致谢,这原本是个挺严肃的环节,按理说要尊重传统,但王导做主,将这个传统从鞠躬改为拥抱。
倒不是因为别的,主要是因为剧组演员和兼职的大学生占比极高,以林蔚为首,正是憋不住一点笑的年纪。他们彼此之间又玩得好,演员和职员根本不能平和地对视鞠躬,一对视就喷壶似的噗噗噗笑喷个没完。
王导干脆把鞠躬这个戳中他们尬点和笑点环节改为拥抱。
愉琛说的“抱着”,就是这么个礼节性的拥抱。
沈棣棠懒得跟他纠正“抱着”和“抱”的本质区别,白他一眼,没理。
“谢幕的时候,你为什么从来不站我面前?”他不依不饶地问。
沈棣棠说:“因为我们得认清自己的身份,前男友。”
“你是不是害怕?”
“我怕什么怕———”沈棣棠截住话头,“......我早就不吃这套了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站在我面前?”他执拗地又问一次。
“这样吧。”沈棣棠一扯嘴角,“要是鞠躬的话,我肯定站你面前。”
愉琛端详她片刻,扬眉道:“行,一言为定。”
幼不幼稚。
“一言为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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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化完妆,王导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一边,跟她细细算了周边的收入。
“你绘制的几个周边都卖爆了,周边收入快追上票务收入,多多在电商平台上架的也卖空了。”王导人逢喜事,乐得合不拢嘴,“拉你进组真是捡到宝了。我之前没承诺给你分成,但赚成这样还独吞,就太不是人了。”
“给你分两成,够意思吗?”王导说出个吓人的数字。
沈棣棠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懵了,半天没反应。
“嫌少啊?”王导一看就是个不会算账的,“那你等会,二轮演出得留出预算,我找多多再算算成本。要不这样,现在先给你两成,二轮演出结束再多给你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