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翊泄力地含胸站了片刻,才下定决心似的,攥着拳头追出去。
沈棣棠瞥一眼他的背影,“跑快点,最好追着车跑。”
付柏杨轻声劝她:“他们吵这么久了,你又何必搅合进......”
“你就别劝别人了吧?谁能比你更爱搅合……”愉琛冷眼看他。
“你能别这样吗?”沈棣棠忍无可忍,对着愉琛说出整晚第二句话。
愉琛瞬间闭嘴,脸色更难看。
……这顿火锅锅底怕不是煮了枪药。
付柏杨好脾气地摊手:“我先走。”
沈棣棠拎着包也往外走,两个人并肩。
愉琛望着两个背影,就像高中绑气球的时候,也像讲题时,还有她默默跟着他走掉时。
他皱眉咬着牙:“走什么?又要让她牵你手吗?”
付柏杨情绪稳定得像只打多了镇定剂的卡皮巴拉,他回头耐心说:“我跟你解释过......”
“对!那又怎么样?”沈棣棠头也不回地丢下几句话,“我们那会儿什么关系,现在什么关系?明明都已经分手,你管那么宽?”
愉琛转向她,没有半点对付柏杨的咄咄逼人,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没说。
“出轨这事有一就有二,我随你怎么想!”沈棣棠越说越气,回头吼,“毕竟你看什么都糟透了!”
“您是大圣人,连出轨前女友的债务都全权负责,绝无怨言,谁能比得过你啊?”
“沈棣棠!我没说过!”他低吼,“那不然…那不然就让我袖手旁观吗?”
“喊什么。你何止是没有袖手旁观,你还费劲心思给我送钱,比财神还财神。”她啪的一声推开门,门撞在墙上发出闷响。
“我们早结束了。”
第71章 难爱
“我们早就结束了。”
柏林危机也是以这句话结束,宣告从此,他们老死不相往来。
彼时春节刚过,不知是开学的日子太早还是春节的日子太晚,开学时都没出正月十五。
二仙大学在辽城本地上,寒假给自己报了个支教项目,就在上海周边,丑苹果产地。
厌学玄学大师去支教,沈棣棠想着都胆颤。
满屋子祖国的花朵,她讲什么?
“系数肯定不是四,多不吉利啊”,“三好,三生万物”,还有“你扔橡皮扔到离卦了,答案不准重新扔”。
无异于拿开水浇花,都别活了。
事实证明她想多了,二仙非常出色,支教结束还拿了个人奖,奖金足够在她开学前来上海玩两天。周翊正值春假,闲得到处找人玩,干脆也来上海集合,组织五个人趁刚开学聚聚,活动没什么创意,依然是ktv。
沈棣棠在不如跳(5)群里看到这个提议,本不想去。毕竟她和愉琛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,类似汽水瓶子里的那颗弹珠,不上不下地卡着,除了将玻璃瓶摔碎,没什么好办法。
可这个春节,她过得实在太没意思,按部就班地复习补考、画画还有打三倍工资的零工,唯一算是有点节日氛围的事,是讨债人都中场休息回家过年,她手机很太平。
哪怕春节期间,上海都热闹得人声鼎沸,怎么还是觉得孤单?
两个月不见,愉琛清瘦许多,皮肤薄得透明,但不是气色好的那种透明。
周翊鬼哭狼嚎的背景中,视线对上,他就冷漠地移开。沈棣棠忽然有点后悔,来之前没跟他说点什么缓和下关系。
她是真想放松点,沾沾人气。
她在ktv的皮质沙发上缓缓朝他移动,沙发阻力很大,她挪了半首歌才到。饶是挪的这么慢,她也没想好说什么。
脑子一热,窜出来一句:“今天就先当朋友,行吗?”
愉琛冷脸睨她一眼,她立马觉得要坏事,压低声音补充:“不是那意思,我......”
“那什么意思?”他问,“朋友?”
沈棣棠窝火地想走,叹口气又坐回来:“说了不是那意思,我们的事儿后面说。”
“后面什么时候?”他咄咄逼人。
“什么时候?我给你立个字据算了。”
愉琛说:“我还在等你上个字据兑现呢。”
沈棣棠半天才反应过来,是说见她妈妈的事。
......他这嘴也挺该死的,没比她好多少,就是会装。
“难得聚齐你能别在这找茬吗?你到底想怎么?”
“所以这群人,当然尤其那位,”他下巴点点付柏杨,“都排在我前面。”
“你能公平点吗?”他又一次问,“画画、妈妈、班长、二仙、周翊、画室的学长......还有谁排在我前面?该不会这家ktv也排在我前面吧。”
她莫名其妙地怼:“不是你有事吗?”
沈棣棠某一刻甚至觉得,谈恋爱时那个温柔体贴的愉琛是假象,此刻咄咄逼人的才是他。
他们这边动静越来越大,付柏杨侧头看了几眼,口型问她:怎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