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知道吗?她开车出去,是去见谁。”
愉琅一愣:“你......你说什么呢?”
秘密压得他心口发痛,他硬生生扯开来,指着紫色的烟盒追问:“还有,这包烟又是谁的,你不是早知道了吗?”
后来发生的事,愉琛基本不记得了。
只记得愉杰临恶狠狠地捅向自己,他去挡。
再醒来,手腕痛得不行,医生的话断断续续传来,听不清楚。
“还是要去看下.......不可能是巧合,一般也不会拿手腕去挡刀子......带他看看......有家族史吗?”
愉杰临伛偻地坐在床边,医生每说一句,他的背脊便更弯一些,人也苍老一岁。
叮咚,广播响起,他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黑夜,而是冬日的阳光。
六年前的痛蔓延到今时此刻,还在隐痛,他深呼吸,驱散胸口若隐若现的痛觉。
舷窗结着薄薄的霜,阳光忽然温柔下来,不再刺目,将霜映成彩色。
航班即将抵达,辽城。
下飞机后,愉琛没有托运行李,直接走到b2停车场,下扶梯。
愉琅站在吸烟点,瞥他一眼,摁灭烟,“真慢啊,等你半小时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直接跟他俩回去?”愉琛指着灌木丛似的烟头,“在这躲多久了?”
愉琅把行李塞到他手里,往停车场走,“你还不如像之前那样,干脆不说话呢。”
愉琛拎着行李跟着。
她又回头看看:“营养师不错,你壮回来了。之前跟个骷髅架子似的。”
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他笑着说。
回程的车上,愉琅为了少说话,主动提出要开车,愉琛坐在副驾,侧过头跟愉杰临和安玉兰说话。
“我做了清蒸鱼,你晚上多吃点。”安玉兰念叨。
“他不爱吃鱼,小琅才爱吃鱼。”愉杰临说。
愉琅在直行道按亮转向灯,不吭声。
愉琛看她一眼,笑着说:“也爱吃的。”
手机忽然收到某平台的新闻推送,有张照片看着眼熟,像是沈勇。他点进去:【跨境追捕,多名集资逃犯落网!】
他去公安部官网,果然看到沈勇落网的消息。
他很轻很轻地叹口气。
趁着红灯,愉琅凑过来:“看什么呢?这人眼熟啊。”
他将手机扣过去,没说话。
第二天,他站在白芦墓碑前,盯着一截一截变窄的香,这环节太熟悉,以至于有些走神。
这时愉琅忽然凑过来,厚重的羽绒服沙沙作响,她低声说:“想起来了,那男的我认识。”
愉琛指指面前的愉杰临,食指抵住嘴唇。
等香烧完,安玉兰从路口走过来,招呼愉杰临去交管理费。
愉杰临将钥匙塞给愉琛:“这里冷,去车上等。你们先开车走也行,琅琅开。”
等愉杰临走远,他俩依然站在墓碑前没动。
“你开车,钥匙给我干什么。”愉琛笑,“你和爸都挺别扭。”
愉琅不接话,拿过钥匙说:“我想起来了,你高中的时候让我举报那男的聚众赌博,他被拘留好长时间呢。那人谁?跟高中那姑娘什么关系?”
她很快想起来:“那个小沈!”
“她爸。”他说,“你记忆力真好。”
“我真喜欢那姑娘,笔直得像跟甘蔗似的,外硬内甜,好玩儿。”愉琅说,“更早以前,她住咱家隔壁,对吧?”
“嗯。”
“走呗,冷。”愉琅说。
“等下。”愉琛摘掉手套,从口袋里掏出斑驳的紫色烟盒,蹲下去,与白芦四目相对。
愉琅性格更像白芦,他长相更像。对上白芦的眼睛,他有一瞬间晃神,像在照镜子。
白芦墓碑扫得干干净净,但雪还在下,盖了薄薄一层,他缓缓伸手*拂去。
接着,将烟盒小心翼翼地摆在中间。
紫色斑驳褪色,也像落上雪花。
第76章 潮湿
“这是在妈车上找到的吗?”愉琅拿起紫色烟盒,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