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梁确进来。
不知为何,明明礼堂里黑压压坐满了人,梁确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所在何处,琥珀色的目光落过来, 不可谓不温和。
“……”沈疑骂不出来了, 默默低下头去玩手机。
记者和工作人员把几架笨重的摄影机搬进来。正所谓会议内容本身不重要, 留下照片最重要。十来个人一直为摄像机的角度讨论到十点半。
而后就是长篇大论的废话。
沈疑把手机屏幕调到最暗,暗戳戳在底下跟树洞摸鱼,一连发了好几个乌萨奇表情包过去骚扰。
树洞则保存了她发来的所有表情包, 一个一个回复过来。
没意义, 但好玩。
玩了一阵, 她发现礼堂里大部分人居然都在认真听领导讲话,只有坐在第一排的梁确, 目中无人、装都不装得对着手机看。
于是, 沈疑心虚地抬起头,装模作样听了两分钟, 刷新冷却时间。
然后再继续玩。
又玩了一阵,她突然想起来,问树洞:
【你不是说现在有事吗?怎么还能陪我聊天?】
【所以, 说临时有事只是为了安慰我对吧[/对手指]】
【还是觉得好对不起你啊。我现在只能被困在这里,听领导一个接一个放屁呜呜呜。】
【[/图片]】
她拍了张领导讲话的照片过去。
树洞:
——【我是有事啊,不能出来。】
——【但性质跟你差不多。】
——【[/图片]】
沈疑:啊?
图片里,男人翘着二郎腿,西装裤下摆裁剪得当,皮鞋锃亮。脚下是柔软且花纹繁复的长绒地毯。
跟沈疑这边的有点像,看样子也是在一个类似会议室或者礼堂的地方。
树洞只对着自己的脚拍了一张,更多的细节也无从得知。
她只能看出来:他这身西装不便宜,肯定是私人订制款。
沈疑:
【好无聊啊。】
【我们这边还没人玩手机。】
【似乎只有梁确在玩。】
【搞得我隔三差五得抬头起来看看情况。】
【紧脏~害怕被抓个正着。】
树洞:
——【没事。】
——【反正梁确也在玩。】
——【有他在前面。】
——【你怕什么?】
沈疑:“……”
也是哈。
但梁确毕竟比自己牛逼那么一点,地位也高那么一点,开会玩手机可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特权。
不知不觉,话题又扯到了梁确身上。
沈疑不自觉地多看了梁确几眼。
会场的门开了一条缝,有人猫着腰,毕恭毕敬地把几张纸递给梁确。
梁确没说什么,接过后随手翻了翻。
沈疑立马明白了。
肯定是一会梁确要发言,然后这是枪/手帮他写的稿子。
当领导真爽,还能享受主动享受枪/手服务。
梁确对着那几张纸,看了两三分钟,接着扔到一边,重新拿起手机。
树洞:
——【怎么不说话了?】
沈疑发觉自己竟然在和树洞聊天的过程中,看梁确看到了走神的地步,心虚得双手狂抖:
【没有啊。】
【刚刚在装样子听领导发言[/调皮]】
树洞:
——【是吗?】
——【我这边,我一会也要上去讲话。】
——【助手刚把文稿给我,还说要脱稿。】
沈疑只知道树洞在波士顿没有朝九晚五的常规工作,但他具体是做什么的,她也不清楚。有可能他是某个领域的权威专家,这会被请去参加什么讲座呢?
她急忙善解人意地提议:
【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?】
【你赶紧背稿子吧,别到时候忘了。】
树洞:
——【没有。】
——【没几个字,背完了。】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