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姐那边一阵嘈杂之后,电话挂断了。苍耳骂了声娘。
接到她通知的小黑和陶美兮很快赶过来,小黑还带了一把吃炸鸡剩的一次性手套。
陶美兮一来便关切地走到母羊身边,此刻它已经半跪坐在地上,看起来十分痛苦。小黑怕羊圈里其他几只羊惊吓到它,便将另外几只先赶到了别的圈舍了。
苍耳焦急地看手机,海姐说半小时,可谁知道它是几点开始生产的?说不定已经过半小时了!叫人叫人,让自己叫谁去!
“祝老师!”小黑反应过来,“找祝老师,她是兽医,一定有办法。”
可是今天是周末,怎么找祝老师?
苍耳想了想,立即拨通了小祝老师的电话。
祝江从自己的小院里一路跑过来,手里举着和姑姑祝引珊的视频电话。
几人看到手机屏幕里的祝老师,简直像看到救星。
苍耳从小祝老师手里接过手机:“祝老师!”
“情况我知道了,我正在赶回来的路上,但至少还要半小时。”
听到这话,几人焦急又失望。
“先让我看看羊的情况。”祝老师冷静道。
苍耳将镜头举进,前前后后让她看了一圈。镜头靠近鲜红狰狞、像在呼吸一样一睁一闭的宫口时,苍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控制不住地想吐,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尽量不去看。
“看样子羊水已经破了至少二十分钟,没法等到我回来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!”陶美兮惊呼。
“冷静。你们照我说的做。先让羊往它的右侧躺下,方便操作。”
几人连掰带扯,但又不敢太用力,半天才让它侧躺好。
“现在伸手摸一摸,看是朝外的是羊腿还是羊头。”
“这怎么摸啊?”
“摸形状。”
苍耳和小黑看着那猩红的部位,怎么都下不去手。祝江也没有见过这场面,同样束手无策。
陶美兮推开二人走上前,她也很害怕这狰狞的场景,但看到母羊这么痛苦,她只想尽快帮它解决问题,别的都顾不上了。
她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,伸手触摸羊肚子和宫口附近,隐约摸到靠近宫口的地方似乎被硬硬的长条抵住。
“好像腿靠外。”陶美兮看向手机屏幕。
祝老师已经认出她是那个放走实验动物还叫嚣要退学的女生,但同时也将她刚才的动作收入眼底。
“很好,胎位没问题。母羊现在状态怎么样,眼睛还能睁开吗?”
“不太行,只能睁一条缝。”小黑道。
“它已经没有力气自己生产了,你们得帮它把羊羔拉出来。”
几人一脸惊恐,怎么拉?
“把手伸进去,抓住羊蹄子往外拉,一次拉一只。”
把手……伸进羊的阴道口?她怎么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?
“快!再不拉出来,羊羔就要窒息了,母羊也会有危险。”
可是,可是这……苍耳咽了口口水,跟小黑同时往后退了一步。
陶美兮深吸一口气,圈舍的臭味、羊水黏稠的腥味夹杂在一起,直冲天灵盖。
她颤抖着缓缓将带着塑料手套的手伸进狭窄滚烫的甬道,挤进去的时候,母羊痛苦地呻吟了几声,但也无力反抗,只能静静承受命运的折磨。
小黑和苍耳都倒吸一口冷气,转过头不敢看。祝江也对陶美兮的表现很惊讶,这跟他之前印象中的那个女学生完全不一样。
宫缩的痉挛一下一下挤压着陶美兮的手掌和手臂,母羊的生命和痛苦通过这种抽动连接到陶美兮身上,这种呼吸相连的感觉让她忘了恶心和害怕,只顾着摸索。
“我摸到了!”
“好,用力抓住一只蹄子,慢慢往外拉,如果母羊挣扎的话,要把它按住。”
苍耳听了这话,立马把手机递给小祝老师,自己和小黑去前侧按住羊,后面这恐怖的景象没法再看一秒。
陶美兮握住了一只纤细湿滑的蹄子,开始往外扯,但是刚一用力,手就从一次性手套里滑出来,根本握不住。陶美兮思忖片刻,下定了决心,她攥紧手套,把手轻轻抽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