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望舒扶了扶自己的防蓝光眼镜,淡定的把论文发给导师。
和教导枝吱学习相比,论文什么的都是些小事情。
次日,他带了儿童读本给枝吱。
“佘君给你剪的头发?”严望舒一看就知道那是佘君的审美,相处久了,他对佘君的滤镜破碎的一干二净,当年的心动不过是慕强,两人的喜好完全合不来呢。
枝吱摸了摸自己毛刺的脑袋,点头。
“是的,和凶巴巴是一样的发型。”
……那是因为佘君只会剪这样的头发吧?
自从他认识佘君以来,那家伙就没换过发型,寸头西装皮鞋,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,肌肉鼓鼓囊囊,一副黑老大从良的既视感。
“……挺好看的。”严望舒勉强的点点头,夸夸枝吱,“我给你带了故事书,要读读看吗?”
“不学数学了吗?”枝吱有些雀跃。
“今天可以休息一下,慢慢来,总能学会的。”
枝吱看着包装精美的故事集:“谢谢你,你是个好人。”
严望舒:“……”
“之前没读过吗?”嘴巴贱贱的青年在枝吱面前罕见的收敛了些。
“没有,不过我认字的!”
严望舒不知道脑补了什么,看向枝吱的眼神都带着一点怜悯。
他再也不说枝吱笨了,九漏鱼能要求什么呢?字认全了也是个小文盲。
时间就在枝吱读故事做手工看科教频道中慢慢过去,一个多月后,邵落意终于在傅应暄意乱情迷中知道了他将重要文件放置的位置,当机立断,一杯加了药的牛奶放倒了傅应暄,连夜拿走了那些文件。
这一个多月,他每天都会给傅应暄送食物,傅应暄不吃,他就会把药涂在自己身体上,总有办法让傅应暄接触到。
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毅力,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。
光是拿到文件,他并没办法对傅氏集团做什么,邵落意把文件复印了好几份,分别寄给了四五家和傅氏存在竞争关系的企业。
利益当前,那些人肯定不会干看着,等着吧,有傅应暄受的。
佘君那边也收到了。
收到文件的第一时间,佘君就派人去找邵落意,那青年做事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,佘君从这个动作里品到了一些什么,若他真出事了,枝吱又要哭了。
佘君的直觉很准的,果然……
等傅应暄那个疯子找过来时,邵落意站在江边的高架桥上,江风凛冽,吹得他似乎要随风而去,他看着滚滚而过的江水,点了一根烟。
此间事了,他终于再无遗憾了,傅应暄药物上瘾,一个多月的宣泄,他身体早就不如以前,现在机密泄露,公司受创,他算是大仇得报,只是看不到傅应暄出门要饭的那一天到来了,邵落星被佘先生接过去,往后不会再遇到人渣,他也算是放心了。
“终于找到你了。”傅应暄盯着桥边的青年,神情阴鸷,“跟着我回去,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,否则……”
既往不咎?
怎么可能,傅应暄恨不得把他凌迟了。
邵落意一句话都不想讲,傅应暄这人根本没办法语言沟通,只是家世好,再加上能正常生活,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正常人。实际上邵落意觉得对方算是个脑残。
他没动静,傅应暄带来的保镖却冲上来试图制服他。
邵落意往前走了两步,他知道傅应暄不会放过他,他没办法拉着傅应暄一起死,稍微有点遗憾,他迎着江边凛冽的风,转身,双臂舒展,然后倒仰着,朝着滚滚江面落了下去。
再见了。
这个污浊的世界。
再也不要将我唤醒。
在落入江水中的最后瞬间,他闭着眼,却好似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喊着他的名字,声嘶力竭到似乎要将靠着声音他从黄泉之中拉回来——
“邵落意!!”
陈臣看着邵落意单薄的身体被江水吞没,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离体一刹,被身后的姐姐扶着,才堪堪站稳。
“傅应暄——!!”
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!”陈臣揪住傅应暄的衣领,“你害死他,这下满意了?!”
“哼,不过是一个小玩意,陈臣,我爱的人一直是你,你难到不知道吗?”傅应暄看着邵落意落水的方向,因为药物上瘾,双眼泛红,面颊微微凹陷,状若疯癫。
只是不知为何,他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在意。
“你、你简直无可救药!”陈臣松开手,巨大的悲哀兜头而来,他连呼吸都是痛的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