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拿不出多少钱,而陈爷爷也不是缺钱的人。 “我会尽量不给您找麻烦的。” 陈爷爷摇头:“别想太多,好好学习,什么事,都等到你考完大学再说。” 秦芷用力点头。 吃完饭,秦芷收拾碗筷想去洗碗,被陈爷爷赶出来,家里总共没多少活,用不着跟他退休老头抢。 秦芷就这么住下来。 她习惯性早六点半起,洗漱后,厨房里有陈爷爷留下来的早餐,只有一份,陈砚南不吃,他一般睡到中午起,等吃完早餐后背英语单词做题。 陈砚南平时也不在家,天气好的时候,在外面跟朋友打球,有时候连饭也在外面解决。 两个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,有意或无意,两个人很少碰见,更没什么交集。 一个星期过后,秦芷基本适应新环境。 早七点,秦芷准时抱着单词书在房间飘窗背单词。 楼下有人在叫陈砚南。 “陈砚南,砚哥,你可真是我大爷,咱能不能快点?” 片刻后,慵懒的男音不紧不慢响起:“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?” “陈大爷,您看我给你跪下怎么样?这姿势行不行,你要觉得不够,我喊老五那帮孙子都一块给你跪,齐刷刷的一排,够面吗?” “我嫌丢人。” “求您嘞,城南那帮孙子都快骑我们头上,找不回点场子真没法混了。” “……” 秦芷眉头微皱,不是她想偷听,而是对方声音嘹亮,中气十足,整栋楼大概都能听到。 身体略倾斜,她看到底下站着的男生,寸头,红白球衣,手里抱着篮球,歪斜站着。 片刻后,陈砚南走出来,比男生高出半个头。 套着件白色T恤,刚睡醒,头发还有些乱,三两步下台阶,浑身惫懒劲。 陈砚南:“吵死了,给你个喇叭能把整栋楼给吵醒。” 男生挠头:“那什么,咱爷爷不是早起了吗?我刚还看见爷爷在小公园里头打太极呢。” “楼里又不只住老爷子一个。” “还有谁?” 陈砚南没吭声,仿佛察觉什么似的抬起头,秦芷没来得及避开,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。 日光透过香樟树叶斑驳地落在漆黑瞳孔里,闪耀璀璨。 秦芷瞳孔骤缩,条件反射地往回撤,她阖上长睫,刚才的画面早已印刻入脑,于沉默中,细节愈渐清晰。 每一根线条都是被造物者偏爱的证据。 “走吧走吧。”男生顺着他视线往上看,只看到一排排铝制防盗窗,什么都没有,他走上前,揽过陈砚南的肩。 声音渐远,秦芷没再抬头,蝉鸣声不绝于耳,要将闷热空气撕裂开一个口。 她平心静气,继续背单词,语调平淡沉闷,跟她的生活并无区别。 背完单词秦芷出去倒水,门刚打开,摇着螺旋桨的南瓜从客厅跑过来,吐着舌头,激动地前后来回蹦。 秦芷看它谄媚的模样失笑。 家里只剩下一人一狗,南瓜精力旺盛,时时刻刻想找人玩,秦芷陪它玩过两回,迅速跟南瓜打好关系,会对着她摇尾巴,吐舌头,眼睛里闪着满眼期待的亮光。 秦芷捧着水杯喝水,南瓜绕着她脚边转圈,两三圈后,嗖一下蹦到门口。 很明显,想要她带着它出去玩。 秦芷还没带它出去过,她放下水杯,蹲下身揉它的脑袋:“等下午吧,问爷爷可不可以。” 南瓜听不懂,但不妨碍它快乐。 吃过午饭,秦芷做完一套数学题后给南瓜套上牵引绳,陈爷爷很乐意她带南瓜出去放电,这样家里的拖鞋可以少受点侵害。 套牵引绳时金毛就知道能出门,激动地扑上秦芷的肩膀。 通州是内陆城市,夏季闷热如笼,空气好似灼热烧起来,外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,撑着遮阳伞,匆匆掠过。 秦芷穿的自己衣服,普通的烟灰色T恤跟到膝盖的牛仔短裙,鸭舌帽的帽檐压低,露出巴掌大的白皙脸蛋,看起来清清爽爽。 南瓜出门就撒丫开欢跑,秦芷在后,被它拖着跑。 “南瓜,慢点。” 秦芷像是跑完八百米,撑着膝盖喘气,绳子差点从手里跑掉。 南瓜听到叫它,又往回跑,扑在秦芷腿上,左闻右闻看她是怎么回事。 秦芷揉它脑袋,板着脸威胁道:“你再乱跑,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了。” 被恐吓过的南瓜有所收敛,乖乖地在周边活动。 秦芷带它来的是附近的公园,树木都有些年头,枝叶交错,遮出一片绿荫。 公园里面,遛狗的带小孩的不少,老人摇着扇子,慢悠悠地让小孩别乱跑。 快到下午五点,秦芷牵着南瓜往回走,南瓜察觉到是回家的路,慢吞吞地拖着不肯走,最后干脆趴地上,秦芷蹲下来,南瓜鬼精灵一样扭头没敢正眼看她。 秦芷只好跟它商量:“明天再带你出来行不行?” 南瓜仰起头,可怜巴巴的倔强模样。 “你啊。”秦芷拿它没办法。 一人一狗僵持间,南瓜忽地地抬起脑袋瓜,耳朵跟着竖起来,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,秦芷没来得及反应,牵引绳从手里抽走,再想抓,南瓜已经跑远。 “南瓜。” 秦芷起身追过去。 南瓜腿短频率快,往草丛里一蹿,没影了。 秦芷懊恼,要是南瓜丢了不知道怎么向陈爷爷交代,她跑过一个转角,看到南瓜对着一个人摇着螺旋桨的小尾巴。 陈砚南蹲下身,小腿线条劲瘦笔直,双手揉南瓜的脑袋,动作随意又潦草,但南瓜受用,闭着眼吐舌头,满脸的享受。 “你们家这狗从哪跑来的?没看见爷爷啊。” 秦芷脚步忽地停住,身体的重心甚至下意识往后退,在短暂的半秒时间内,陈砚南抬起头,视线捕获她的,彼此都有些意外。 陈砚南半阖着眼。 从秦芷搬进来后,他们见面次数不多。 大多时候她都待在自己房间学习,一声不响,感受不到存在。 在外面碰到,还是第一次。 南瓜蹭完陈砚南,摇摇尾巴,咬着绳子扭头回到秦芷身边,仰着头,是要将绳子重新放回她的手里,新欢旧爱它全都要。 “……” “这不是砚哥你们家狗吗?”朋友见这一幕有些傻眼,眼前这位又是谁。 陈砚南没什么情绪地嗯一声,站起身来。 秦芷先一步解释:“南瓜想出来,我问过爷爷,爷爷说可以带它出来。”她怕他觉得自己没有分寸感,擅自带南瓜出来。 陈砚南:“嗯,它不好带,谢谢你愿意带它出来。” 暑假里他总在外面打球,但烈日光照下,也没见到他被晒黑,反观他身边朋友,肤色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