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砚南与她对视,他抬手,摸了摸她的头发。 秦芷抿下唇。 陈砚南开口:“我这么好,能不能今晚不睡沙发,我现在背还疼,直不起腰。” 秦芷挪开视线笑出声,笑意越来越深,溢出眼底。 陈砚南望着她,扯唇轻笑。 夜风在吹,裹挟着凉意。 他脱下外套套在她身上,她太瘦,显得衣服里面空荡荡的,他扣紧衣服,提醒她车到了。 到住处时还早。 秦芷洗完澡后,还有时间学习,她捧着厚厚一本的专业书在书桌前看起来,如陈砚南所说,他定的桌子很大,两个人可以同时学习跟做事。 “把灯打开,别坏眼。”陈砚南打开台灯,看了眼书里的内容,大片文字让他看一眼头晕:“我去洗澡。” “好。”秦芷没抬头。 书看到一半,手机铃声响起。 秦芷拿过随便看一眼,却又在看清楚屏幕上的备注是僵住——屏幕上显示的是妈妈。 她迟疑片刻,在响铃的第二声接过。 “喂,小芷?” 秦芷叫人:“妈。” 电话那头廖明珠的声音跟以往一样,问她在干什么,吃过饭没有。 “吃过了,您呢。”秦芷胸腔塌陷。 廖明珠嗯一声说:“妈妈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你有一个弟弟了,妈妈之前没告诉你,是因为你要高考,不想让你分心。” “简直跟你一个样子,都才五斤重,好小一个,又黑又红,我还以为自己生了个小黑鬼。” 秦芷低着头,一时出神。 直到廖明珠声音飘远,她说:“弟弟,妈妈在跟姐姐讲电话,这是姐姐,叫姐姐。” 刚出生的小孩不会说话,只听到一两句短促哭声。 廖明珠轻哄道:“哦,不哭,老公,你过来抱一下。” “我来,你躺回去。”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。 “你轻一点。” “……” 秦芷双手撑在书桌上,举着手机,安静听他们一家三口的声音,这种感觉很奇怪,电话里的是她妈妈,而她是局外人。 等片刻,廖明珠重新接起电话,说秦芷很争气,竟然考上那么好的大学:“你叔叔说等你寒假就过来这边玩。他人很好,你们肯定会相处得很好。” 秦芷说到时候再看。 她寒假要兼职赚学费,不一定有时间,就算有时间,也不太想过去。 “你弟弟还小,以后啊,还得靠你了。” 挂掉电话没多久,陈砚南洗完澡出来。 “跟谁打电话?”他擦着头发,沾湿的碎发下眉眼深邃。 秦芷托着脸,歪着头看他,轻声说:“是我妈妈。” “我有弟弟了。” 她没有哭,甚至在笑,但陈砚南感觉到所有的阴影都落在她身上,她很难过。 陈砚南倒一杯水过去,换季后两人睡衣变成长衣长裤,他靠着书桌,将水递给她:“要聊聊吗?” 秦芷摇摇头:“其实很正常,从他们离婚时候我就已经想到,他们会有新的家庭。” 只是没想到,会那么快。 陈砚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他伸手拉过她的椅子,让她靠过来,他问:“假期里你去的那次,是因为看到了是吗?” 他知道去之前她有多期待,提前请好假,收拾行李,一整个下午心不在焉。 秦芷嗯了下:“我当时看到她怀孕了,肚子很大,剪短发,好像变成另一个人,也看到了那位叔叔,我没过去,没勇气跟她讲话。” 然后她回来,哭一路。 那时候的她觉得好像天塌,现在走过来,好像都已经淡去。 “我没事的,都过去了。” 秦芷话音一转,笑了下:“但其实有那么一刻,我也希望那个弟弟消失,从来没出现过。” 偶尔,她也会有阴暗的想法。 “是不是很可怕?”她轻声问。 在陈砚南的想象里,她孤身一个人去陌生城市,人生地不熟,她孤零零地过去,孤零零地回来。 陈砚南捏着她的手,力道不轻不重,低沉嗓音道:“以后我会在。” 秦芷望着他。 “我会一直在。” “嗯。” 她不想被怜悯。 她会努力,努力追赶上他,直到与他并肩。 难过只有片刻,秦芷抽离出情绪,注意力回到专业书里,旁边陈砚南打开电脑,开始对接新的项目。 到睡觉时,已经是午夜十二点。 有过一起睡沙发的经历,睡一张床就显得从容得多。 陈砚南关掉灯,驾轻就熟地将人捞进怀里,吻落在眼睫上,然后往下,吻住她的唇。 有过上次在沙发上擦枪走火的教训,秦芷机敏过头,她提醒道:“睡觉吧。” “嗯,睡觉。”陈砚南咬下她的唇。 不轻不重的,像是发泄不满情绪。 秦芷松口气。 明天是假期最后一天,她要回学校,这七天转瞬即逝,她过得很快乐。 她仰头说谢谢,这几天去的景点,她只在书里见过,亲眼见到跟书里的感受不一样。 陈砚南鼻尖顶着她的发顶,发丝柔软,带着淡淡的香味,闻言轻笑:“听起来,秦同学像是要给我写一篇八百字游记。” 秦芷笑,露出牙齿:“想得美。” “不只是想得美,长得也不错,感受一下。” 陈砚南拉着她的手,放在自己的脸上,他的手指扣着她的,从额头开始,顺着线条起伏,抚上鼻梁,然后是嘴唇。 即便已经亲过数百次,但手指触摸是第一次。 指腹下触感柔软又湿润,她有些意动地捏了一下。 陈砚南松开手,随她玩。 秦芷 捏完后指腹擦过下颚,一直到脖颈的突出地,指尖细微地擦过,喉结滚动了一下,她觉得有意思,轻戳一下。 她越来越放松,半个身体都靠过来,腿搭在他的腿上。 陈砚南抓住她的手,低沉着嗓音说好了。 “你的喉结很突出。”秦芷小声说:“跟你鼻梁一样,有时候我抬头,会很明显。” 她不敢说很性感。 但的确如此,尤其他吞咽时,喉结上下滚动。 她顺势摸了下自己的喉咙,平坦的,跟他的完全不一样。 “嗯。”陈砚南意味不明地应一声,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。 秦芷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,头抬得更高,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颚,闭着的眼睛,刚要开口说话时,腿无意识蹭了下,她身体瞬间僵硬,腿跟着放下去。 她不清楚自己的力度,听到他闷哼一声,整个人也被吓到,她结结巴巴地问是不是撞疼他了。 陈砚南侧身,说:“还好,没事。” 不疼。 甚至是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