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休息两年,如今两年到了,之后又是怎么计划的。 秦芷在思考过后回答:“我想我可能会重回学校。” 她跟以前学校老师一直有联系,每到节假日会送去祝福,老师听到她要读研的打算,也很支持,他们毕业时,老师一度很可惜她没有继续念下去,但每个人面临的困境不同,她也就没说什么。 “回学校好啊。”陈爷爷赞同地点头。 秦芷问:“您会不会觉得我很折腾?” “这叫什么折腾,没有人规定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,考上了爷爷给你封大红包。” “好。” 秦芷有了些底气。 两个人走不动,坐在公园长椅休息喝水,陈爷爷看着夕阳,感叹说:“还是现在好,两个人不闹别扭,可以一起来看我了,你们都在家里才热闹。” 秦芷喝水的动作一顿。 陈爷爷道:“刚分手的时候你俩状态都不对,但爷爷作为局外人什么都不清楚,也想着你们分手肯定有理由,你们的事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。” “对不起,害您跟着担心。”秦芷拧紧瓶盖。 “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?”陈爷爷说:“告诉你一个秘密,他回来在你屋里待很久,叫他吃饭也没出来,后来失魂落魄的,颓废一个星期。” 秦芷垂眼,从身边人的只言片语中,勾勒分手后的他的生活。 “我当时……”她苦笑:“我害怕自己配不上他,他那么好一个人,前途无量。” 陈爷爷摆手:“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,不是超市里待售的商品,贴着生产日期保质期配料表跟价格。感情很简单,喜欢就在一起,不喜欢就分开,没有那么复杂。” “您不反对吗?” “我为什么要反对?你是个好孩子,只是运气差一点,没遇到称职的父母,这不是你的错,也不是你需要陷进去的烂泥,你不比别人差哪里,腰杆给我挺直咯。” 眼眶是温热的,嘴唇却忍不住扬起,她低头,手指捏着瓶身,良久她重重地点头,挺胸抬头的:“挺直了。” 陈爷爷笑笑,而夕阳已经彻底隐没在地平线,夜色即将降临。 “真希望你们永远是小孩,考砸一次就像天塌下来,那时候,你们不用忧虑那么多。” 两个人往回走。 一直到家,家里亮着灯,灯光照亮静谧的树叶。 最后一句秦芷的记了很多年,陈爷爷让她大胆往前走,爷爷永远会给她撑腰。 晚上,陈砚南结束工作,两人溜出去看夜场电影,当年他们一起看的电影院翻修过一遍,票价也水涨船高。 陈砚南在线上购票,中间靠后的位置,不是节假日人不多,各自散落地坐着。 电影还未开始,在播放广告,秦芷突然想到那场她看了两次的电影,她唰地偏过头,陈砚南接触她的目光,抬了下眉毛,意思是在问什么事。 “以前一起看电影,你是不是有私心?” 行啊,也会跟他算旧账。 陈砚南喝着可乐,他说:“你总算是反应过来,叫你看电影,你叫来一群人。” “所以才会有第二场电影?” 在他略有点幽怨点头时,秦芷忍不住掩唇笑,她以为她平淡无奇的高中时期,也曾经有很多个闪光的瞬间。 电影看完已经过十二点,他们沿着回去的路走了一圈,那些曾经熟悉过,走很多遍的路,总会让他们回忆起什么。 两个人在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便利店买了两根雪糕。 那是他们在书店兼职结束后的庆祝方式。 陈砚南几口干净利落地吃掉雪糕,他看向余光的秦芷,说爷爷将他们下午说的话都跟他说了。 秦芷一愣:“都说了什么?” 陈砚南抬腿走两步就越过他,他转过身,面对他,后退着在走,他整张脸在夜色下,仿佛会发光,他扯动红润的唇说: “说你爱我爱得如痴如狂,让我好好珍惜。” 秦芷闭眼,偏头直笑。 夜风吹起她的短发,贴在脸庞。 她转过头,盯着他的眼睛问:“我有多爱你,你想要听我直接说给你听吗?” 陈砚南停下来,他站定,偏着头脸上带着慵懒笑意,路灯照亮他驻足的一方天地,他看起来是那么鲜活生动。 秦芷往前走。 她扶着他肩膀,踮起脚尖,还需要他配合地弯腰低头,她才能凑到他的耳边,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。 先是无意识地呼出一口气。 带着热气与湿润。 陈砚南喉结滚动了下。 寂静中,秦芷轻声吐气:“陈砚南……你好笨啊。” 这样也会上当。 说完秦芷重新站定,目光里,陈砚南先是笑意越来越深,随后目光盯向她,像是盯着猎物,下一秒,她抢先往前跑,刚跑过几步,就被抓住。 陈砚南像拎小鸡崽似的,将她扛在肩上。 秦芷笑到脱力,连挣脱的力气都无,只能任由他扛着自己大步往前走。 远处,路灯立在原处,隔得远了,每一个路灯的光像是一粒镶嵌的珠宝,在夜里熠熠生辉。 — 陈爷爷生日将近,周唯茵跟陈烬会提前一天回来操办宴席,年纪越大,每一岁都像在闯关,这一次更是比往年都隆重。 宴厅之类的早在之前预订,也提前邀约过亲戚出席。 陈砚南给周唯茵拨了个电话。 周唯茵接过电话开口便道:“听爷爷说你提前就回去了?” “嗯。” “你有这份孝心很好,你爷爷也挺高兴的。”周唯茵话音一转,问了关于公司的事,听完他的回答,知道他心里有数,语气变得欣慰。 当初他们忙事业,陈砚南是爷爷带大,她知道跟他们不亲,遗憾是有的,但这就是现实,人不可能什么都拥有,更何况儿子的优秀超出她意料,他的成长速度,让她很放心有天将公司彻底交给他。 通常一问一答聊两句便会挂断的电话,今天迟迟没挂。 在周唯茵意外时,陈砚南缓缓开口:“我跟秦芷在一起。” 秦芷这个名字,是首先出自自家公公的嘴里,当时他说自己发小的孙女没人照顾,要暂住家里,她强烈反对,一是考虑到老爷子身体,二是她认为两个没血缘的青春期小孩住在一起很荒唐。 她反对无效,她还是住了进去。 后来这个名字,就如同扎根在他们陈家,这么多年,一直都在。 周唯茵哦一声,嘴上很凉薄:“这些年我给你介绍过那么多女孩子,个个优秀漂亮,你见都不见,她就这么好,让你这么 念念不忘?” “她很好。”陈砚南的语气笃定:“也很优秀。” 周唯茵不说话了。 “妈。”良久后,陈砚南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