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曙本来还在心里嗤笑他,但见他三箭都正中靶心,且后面两箭都是正中前一箭的箭尾,把前一箭从中劈开再中靶心。
他才明白,他竟被他给骗了!如此精妙的箭术,他管这叫‘差得一趟糊涂’?
看台上一阵轰动,轮到卫曙射第二箭,他努力稳住心神,第二箭也只勉强射中靶心。
这样一来,就算第三箭他同样射中靶心,也还是输卫辞一筹。
许是心里杂念太多,第三箭竟失了准头,射在了箭靶边缘。
卫辞见卫曙脸色十分难看,故意夸赞道:“六哥果然好箭术,三箭都没落靶。”
卫曙气极,他这是哪是在夸他?分明是在嘲讽他最后一箭差点落靶!
第一轮远射,以卫辞获胜结束,二人休息片刻,再比试第二轮骑射。
卫曙沉着脸,给手下使了个眼色。不一会儿,有宫人牵了一黑一白两匹马过来供两人挑选。
“我选白马。”卫曙抢先道。
卫辞迟疑了下,说:“可我向来喜欢白马……”
“这……也罢,九弟远来是客,我就将白马让给你,我骑另一匹黑马。”卫曙一脸勉强,心里却暗自得意。
这卫辞自以为他先选白马,白马就肯定没问题。殊不知他是故意先选白马,好让他误以为白马没问题,然后再假意把喂过药的白马让给他。
看他待会儿骑射还怎么赢!
第二轮骑射比试,是在马场宽阔的跑道两旁设置九个箭靶,每人九支箭,跑马射箭一去一回,最后以射中靶心多者获胜。
比试开始,卫曙抢先纵马出去,因为九个箭靶共用,先射箭的更有优势。
卫辞故意慢上一步,跟在卫曙后头,卫曙每射一箭到靶心,他便跟着射一箭劈开箭尾。
云梨站在场边,见他每射一箭,身后看台便响起一阵惊叹喝彩。她却顾不上为他高兴,而是时刻凝神,预备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变故。
马场上,卫曙万万没想到,卫辞竟敢如此挑衅他!好在,他得意不了多久了。
到了马场尽头,射出第五支箭,卫曙骑马掉头往回跑。
卫辞紧跟着勒住缰绳掉头,准备在掉头时反手射出第五支箭。
谁知这一勒缰绳,身下白马突然发狂,卫辞猝不及防,整个人往前一扑,本要射往身后第五个箭靶的箭竟脱弓而出,直往前方的卫曙射去。
远处看台上众人惊呼而起,卫曙不知究竟,听见身后传来卫辞一声大喊。
“六哥,小心!”
他匆忙回头一看,只见一根利箭直朝自己射来。
他瞳孔皱缩,急忙将身体歪到一边,挂到马肚子上,利箭紧擦着他的腿,射到了黑马后颈上。
黑马吃痛之下,猛地一撅蹄子,将卫曙从身上甩了出去。
这时,白马发疯狂奔而来,黑马被冲撞到一边,恰巧踩在了跌在地上的卫曙腿上。
“啊……”卫曙一声惨叫响彻马场。
白马继续发疯狂奔,卫辞紧紧拽住红马缰绳,哪怕手心被勒出血,也不敢松手。
因为以马现在的速度,他又被封了内力,一旦被马甩下去,非死即残。
就在他即将脱力坚持不下去时,看到云梨以最快的速度朝他飞过来,他才松开缰绳,朝地面坠去。
千钧一发之时,云梨射出长长的软鞭,卷住他的腰身,带着他平稳落地,又疾步上前,扶起他上半身,担忧道:“世子,你没事吧?”
卫辞朝她眨眨眼,而后一歪头‘晕’在了她怀里。
云梨这才放下心来,见太子带着太医急匆匆赶过来,忙求救道:“求太子殿下救救我家世子!”
卫昭今日带太医过来,本是以防万一,没想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场。
他本是想先带太医去救四弟,被云梨这么一拦,只好先让太医给卫辞诊治一番。
太医认真把了脉,诊断道:“燕王世子这是受惊过度导致的昏厥,身体并无大碍。”
云梨‘不满’:“世子手伤得这般严重,怎么能叫无碍?”
“世子手上虽然伤可见骨,但只是皮肉伤,没有看起来那般严重。”太医解释。
“你说不严重就不严重,世子的手可是要握笔写字抚琴吹笛的,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,你担待得起吗?”云梨面含愠怒。
太医没办法,只好留下来帮世子处理伤口,处理完又上药包扎。
卫昭皱了皱眉,这婢女看着清清冷冷的,没想到一遇到事,竟如此蛮横难缠!
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他也不好行事偏颇,只能等太医给卫辞包扎完,再带着太医去给四弟医治。
期间,卫昭不忘指挥四方,先是命人将发疯的马制住拉下去,涉事一干人等全都关起来,又让人去大理寺请人过来调查,再着人在别苑收拾两个院子出来暂时安置四皇子和燕王世子,最后又让卫暄帮忙疏散宾客。
众宾客慌乱过后,有序离开。
好好的一场骑射比试,竟闹成这般田地,任谁都看得出来,今日的变故主要出在燕王世子身下的白马上。
白马突然发狂才导致世子的箭射错了地儿,也才导致四皇子受重伤,世子也坠马昏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