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舒云将墓碑都刻好后, 才将带来的遗物一个个埋进坑中,并竖起对应的墓碑。
到了爹娘那对瓷娃娃时,乔舒云有些不舍,但还是将两只拼凑完整的瓷娃娃放进了坑中,又放进一个长命金锁,才埋上黄土,竖起墓碑。
墓碑上不但刻了爹娘的名字,还刻了那个未出世弟弟的名字,但愿他们三人能在地下团圆顺遂。
所有的遗物都埋完后,还剩最后一个坑,是为那具当年她以为是弟弟的尸首,其实是旁的孩童所准备的,她不知道那个孩子姓甚名谁从何处来,也没有他的遗物,只能立一块无名碑了。
衣冠冢全都立好后,又挨个拜祭。
到了爹娘的墓前时,卫辞竟随她一起跪下磕了三个头,口中还念道:“岳父岳母,你们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云,一辈子珍视她爱重她,生死相随,不离不弃……”
乔舒云正要去捂他的嘴,身后就传来一阵笑声。
回头一看,李秀芹和她夫君不知何时回来了,正窃笑不已。
“乔姐姐,你那会儿还说这位公子不是你夫君,那他怎么管乔伯伯乔伯母叫岳父岳母呢?”李秀芹笑嘻嘻地问。
“你误会了,他刚才都是瞎说的。”乔舒云急忙辩解,又用眼神勒令卫辞解释清楚。
卫辞接收到眼神,却道:“我没有瞎说,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,虽然我现在还不是阿云的夫君,但我相信,很快就会是了。”
“你再乱说一句试试?”乔舒云忍不住想拔剑。
卫辞瞥见剑光,吓得缩了缩肩,赔笑道:“不敢了不敢了,女侠饶命!”
李秀芹看明白了,这是还在追求中啊,不过这位公子长得这么俊,和乔姐姐一看就很般配,她支持他。
“燕公子,想追到我乔姐姐,你可得加倍努力才行!我都等不及想喝你们俩喜酒了!”
“放心,那一天不会太远了!”卫辞自信一笑。
下一瞬,他就被点了哑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。
卫辞张张嘴,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云梨,期望着她能帮她解开穴道。
乔舒云没有理会他,此处事情完成,又跟着李秀芹去拜祭了下李伯伯,才和他们一起下山。
下山时,周家祺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李秀芹,生怕她跌倒。
李秀芹则是嗔怪地拍了他一下:“我哪儿有那么娇气,这才不到四个月呢!”
“小心些总没错。”周家祺老实道。
乔舒云跟在两人后头,见周家祺对李秀芹体贴照顾,夫妻俩十分恩爱的样子,心里自是为李秀芹感到高兴。
卫辞见周家祺和李秀芹举动亲密,心里自是羡慕,但云梨现在伤势基本痊愈了,他实在没有理由去搀扶她。
于是,他悄悄伸手,去牵她的手,先是勾住一根手指,见她没有反对,便得寸进尺,将手指探入她的掌心,想要与她十指相扣。
“想留在山里喂野兽的话,你就继续!”乔舒云淡淡道。
她这是点了他的哑穴还不够,还要点了他的定身穴,把他留在山里喂野兽?
卫辞忍不住用眼神控诉她:云梨姐姐,你好狠的心肠!
她却不为所动,他满心不甘,却也只能‘老老实实’地收回手。
乔舒云察觉到他的手指刻意在她掌心划了一下,一股痒意从掌心传到心间,让她心下一颤。
她迅速攥紧掌心,忽略心间的痒意,快步下山去。
卫辞跟在她身后,能清楚地看到,她耳根微红,竟是害羞了!
他微微扬唇,看来,云梨真正接纳他的那一天,很快就要到来了。
因着明日就是除夕,李秀芹强烈要求他们,到她家去住几日,一起过除夕迎新岁。
乔舒云拗不过她,只好答应下来。
到了李家,李婶看到她后欣喜不已,拉着她叙了好一会儿旧。
又陪着两三岁大的冬冬玩了一会儿,冬冬是李秀芹和周家祺的第一个孩子,因着周家祺是入赘到李家,所以孩子跟着李秀芹姓李。
乔舒云这些年一心练剑复仇,其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逗小孩子玩了。
倒是卫辞,不但逗得冬冬咯咯直笑,还和李家附近几家的孩子们打成了一片,俨然一个孩子王。
乔舒云见他跟孩子们玩儿得开心,便去帮李婶蒸软枣糕,又帮李秀芹采买年货,打扫房屋等。
忙忙碌碌两天过去,到了除夕夜,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,吃起了年夜饭。
李秀芹先夹了个鸡腿到乔舒云碗里,说:“乔姐姐,你这两天可帮了我大忙了,快尝尝这鸡腿味道怎么样?”
又将另一个鸡腿夹到李婶碗里:“娘,您也辛苦了,这个鸡腿孝敬给您!”
“娘一把年纪了,又不是小孩子,吃什么鸡腿?你怀着身孕呢,这鸡腿留着你自己吃,好好补补身子。”李婶说着将鸡腿夹回了李秀芹碗里。
“我不爱吃鸡腿,冬冬,给你吃。”李秀芹说着将碗里的鸡腿夹到了冬冬碗里。
冬冬对着碗里的鸡腿咽了下口水,却还是将碗里的鸡腿倒进了卫辞碗里,说:“燕叔叔,这个鸡腿给你吃!”
卫辞愣了下,随即将鸡腿夹进云梨碗里,笑盈盈道:“阿云,你大病初愈,多吃点。”
乔舒云看着自己碗里的两个大鸡腿,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