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与荫尸点在一模一样的位置。
李秀色也凑上前看,看了几眼,忽而不自觉“咦”了一声:“等下,我怎么觉得……”
她轻皱起眉头,奇怪道:“怎么觉得看上去有些熟悉?”
尤老在旁端详一番:“确实与二位给我看的画像上那僵尸有些神似。”
“不。我说的并非是它……”李秀色摇摇头:“我总觉得像我见过的谁,却有些想不起——”
言至此,脑海中却忽而蹦出一个人影,她当即一激灵,下意识道:“顾茵茵!”
尤老等人一怔:“那是何人?”
“顾茵茵?”颜元今也只觉这名字有些耳熟,问道:“谁?”
李秀色奇道:“顾公子的妹妹,世子这都不记得了?”
这厮不是和男二号顾隽关系甚好,怎的连人家妹妹的名字都不知道?
“妹妹?”颜元今稍稍回想了一番,这才恍然。哦,是了,顾隽是有个妹妹,他倒也见过不少次,连夜从胤都赶回来除了是因对顾家祖宅那具无名棺材感兴趣,也顺道是为了给她送些暂时可救命的名药。
虽然他也没少听顾隽那厮提过顾家小女的名号,可他不记得这人名字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么?她吃惊个什么?他堂堂一个世子,为何要浪费时间去记旁人姓甚名谁?
广陵王世子看向出言不逊的李秀色,不打算与她计较,只问道:“你说这画像,像顾茵茵?”
“是。”李秀色愈发惊讶了,又问道:“您不会没见过罢?还是您不会连她长啥样都不记得了罢?”
“……”
颜元今继续认真地回想了一番,确定了自己诚然是不记得顾隽那妹妹模样。虽说他见过不少次,但每回也未曾认真瞧过脸,确实是没放在心上过。不过这也是应该的么?除了与各类案件有关的线索,他广陵王世子凭什么要记无关人员的样貌?
李秀色晓得这广陵王世子只怕是深刻地践行了“目中无人”的理念,别说是顾隽妹妹,只怕普天之下除了乔吟就没有能让他多看两眼的小娘子。她叹了口气后,只能指指书册中的陈旧画像,断定道:“这画中人年岁看样子只比顾茵茵小上一两岁,连美人痣都如出一辙,二者样貌,至少七分相似。”
又沉吟道:“当初荫尸开馆时我并未看得多仔细,加上荫尸面黑,虽可见容貌,但也不算太好辨认,所以我并未多想,可眼下再认真比对起这画像上荫尸样貌,才发现同顾茵茵,也有几分相似。”
尤老奇道:“小娘子口中的那顾茵茵是?”
“便是那青山顾家的小姐。”
尤老奇道:“顾家人,怎会同我月氏中人长得相像?况且差了上百年……”
李秀色摇了摇头,她对此也不大清楚,只继续看着书册上名字旁的记录,喃喃念出了声:“月氏阿柳,朔和十七年生人。上有双亲,为夜香工;下有一弟,唤作阿三。阿柳为朔和十七年生人,十四岁卖至商府为奴,一生无子嗣。四十六年其弟去寻,得知一年前意外身死,尸体未寻得,破例不予水葬。”
“死时二十有九,”她道:“确实与卫道长所判断一致。”
颜元今忽问道:“可有她胞弟的记载?”
“有的。”李秀色翻了一页,正见‘月阿三’一名被红线划掉,说其于朔和五十八年行水葬,享年三十有八,膝下育有一子,唤作月绣。”
月绣?
颜元今听完,捻了捻纸腹:“将月绣,及其后代的也找出来。”
第50章 后代
不多会, 年轻男子之一便递上来一本册子,道:“在这!月绣的记载于此处,上头写, 其有一子唤做端远。”
尤老在旁听着, 只觉自月绣起这名字便越听越觉得熟悉, 忽道:“等等,你是说端远?”
他皱起眉头,上前一步拿过册子:“让我瞧瞧。”
总算是有要摸着藤上瓜的苗头,颜远今挑眉问道:“认得?”
“这不是……”尤老沉吟道:“这不是辛柔祖父的名号么?”
辛柔?李秀色讶然,方才被这说话难听的世子气哭出去的那黄衣女子?
尤老翻了翻册子, 确定道:“端远兄长我二十余岁,自我记事起其父月绣便已身故, 且化姓为辛。”
籍册上写月阿柳自身并无子嗣, 如果这族长所言非虚, 那岂不是说明, 眼下唯有辛家她胞弟这一支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后代了。
这么说……
李秀色在心中计算一番,忽而一怔,这荫尸便是那辛柔的高曾姑奶奶了?
难怪辛柔形容秀丽,且看月阿柳的画像,便多半能看出他们家的样貌定个个是人中龙凤。
“他可还活着?”
尤老点头道:“端远兄虽早已过鲐背之年,但身体尚好,尚在人世。”
颜元今扶上下巴,笑道:“行。叫他过来同我谈谈。”
“这……”尤老闻言, 当即尴尬道:“殿下, 端远兄年岁已大,腿脚不便,常年在床, 恐怕……”
李秀色晓得颜元今那骚包就晓得做些叫人为难的事,忙在一旁主动体谅道:“无碍,我们还是亲自过去罢。世子,您觉得呢?”
广陵王世子淡淡朝她看去一眼,只冷哼一声,陈皮跟着他的时候都不敢三番五次抢他话说,这紫瓜倒是自觉得很。
不过他终究未有异议,只颇有些懒散地起了身,率先行了出去。
他腿很长,大步流星,李秀色忙要屁颠颠跟上去,忽想起什么,又退回去顺了两块芙蓉糕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