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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公主(重生) 第41节(2 / 2)

◎皇叔。(已替换)◎

旁下齐四海与宁杏颜划起拳来。徐云之稍有惊异地看了片刻, 余光见着容洛为自己斟一杯暖香的笠翁春。

皇室内的人多少都有些高人一等的倨傲。容洛为皇长女,在宠眷万千中长大,却罕有那样的傲慢。便如此时, 他只是户部一位小小度支,她却能像对待宁杏颜一般对待他——应该说,她对所有人都鲜有偏颇。

然这样的“罕见”十分令徐云之感怀。他是寒门出身,许多人只看见他随赏识二字而来的仕途,却不知他在这一重重顺利里翻过了多少险地山水,又需要花多大的气力去揣测人心。他在金陵做守备时便以为这就是一生仕途的最顶峰, 但一年后突然接到长安调任的旨令, 却又让他重新回到过往的生涯。

长安繁华, 士族林立, 权贵头颅高昂——每一个几乎都在磨练他蹩脚的讨好技巧。轻贱, 鄙夷,不屑, 忽视……更让他尝尽了羞窘的滋味。

纵然重澈待他也十分礼数周到。但到底都不比容洛这般意态自然。赶忙回首,徐云之受宠若惊地揽住酒杯,语调诚挚:“谢过大殿下。”

容洛自然不知他是如何想的。她前生揽权,无一时不需要礼贤下士。宽待之举早已成为习惯。当下觉察他语气,又见他这般动作,些微顿了顿为自己倒酒的手势。疑惑着思索半晌。未几,让浓白的酒浆溢满瓷杯。

酒水甘甜。容洛平常地询问道:“今日度支只是为了拜访, 或是有其他的事务来寻本宫?”

“本是想去买些牡丹的花种,但正巧经过长乐坊, 便想着向殿下问声好。顺便看看殿下有什么事能差遣微臣做的。”摩挲杯盏, 徐云之收起心下那些思绪, 终于记起他上公主府的目的, “前时殿下不责怪微臣不知好歹,尚托谢祭酒照拂微臣,微臣万分感激。也许于殿下而言,这不过是举手之劳,可此番人情于微臣甚重……臣不敢不还。”

容洛稍稍一怔,颇为不可置信。

还人情对徐云之来说或许平常。但容洛记忆当中的徐云之素来最擅人情买卖。今日有意舍出去一个人情,让对方对自己感恩戴德;他日又平常地欠上别人的一个,使彼此有了来往——可说宛若人精。

但这到底是前世的印象。那时徐云之已年近四十,官场浸淫数十年,想来也是经历过了一番磨练,老练自不必说。如今的徐云之不过二十余岁,如若有那般精明,她大约是会觉得十分骇人,也要想想是否他也如她一般重生此时了。

念头骤然转过脑海。容洛凝视着徐云之,才要言语。突兀想起了重澈。

她自重生开始,便不觉得这一世将会如同前世一般发展——既定的天灾难以改换。人情世故却是最易变迁的。当时她见着重澈,满心都是前世的离弃与挽回谢家破碎的局面,因此即便听闻许多关乎重澈的消息,也当做了是他大智近妖。如今细想过后,忽然觉得内中猫腻她本不该忽视。

重整户部,以一己之力令世家为西南洪灾出财出力,升任尚书……种种,纵使重澈聪明,这些事也不该是他此时可以做到。正如户部重整,前世时重澈用一年时间才将户部所有官员进行清洗,而升任尚书更是用了年余。这一世她归来到如今不过半年尔尔,重澈便将三年做完的事情尽数凝聚在了这半年完成,她不得不疑惑,重澈手段是如何通天?

且户部那样油水肥厚的地方,内中早不知有多少权贵的手眼。他如今才十九,身后势力不过霖荣郡主,又怎能与之相抗?

心头一丝调侃引起满腔纷乱。容洛探手握向酒盏,指尖触碰到酒壶把手,好似被冰凉烫到一般微微蜷缩成半拢的样子。

虽说重澈一直聪明,她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事是他所不能为。但如今想来,重澈倒不像是智慧过人,而是已经预知一切。

恍惚间,“重澈重生”四字碾过了所有疑虑。

一夕无话,容洛瞳中惊异也有猜忌。不多时,这样的测想又被压下一半。

重生无非先死。重澈前一世背弃她而去,北珩王对他素来万分倚仗,称帝后必定会给予他三公的地位与荣耀。重澈有抱负,更有广大的仕途。他最后离弃,也证明她与他在那一世已经恩断义绝,他没有顾虑。她想不出他死去的理由。

如何也想不出。

见她面色变幻不定。徐云之注视许久,神容困惑,“殿下?”

一声将容洛唤醒。微微扬眼,容洛回神。歉疚地沉首,“忽然记起一些事,不慎走了神。请度支莫要介怀。”将面色恢复平常,她又道:“度支有才为民,在金陵的事迹本宫或有听闻。如是攸宁能使度支轻松一些,令度支更好为民办事、为国效力,亦算还了本宫的情了。”

仪态沉稳婉约,每一句都透着她对民生的眷注。“为国效力”四字更叫徐云之连生好感。有一刹那他几乎觉得应当归顺容洛。但话语到达口齿,他也迅速地将之咽回了腹中。

容洛终究只是一位公主。

无论她有着无上宠爱,或是贵妃为母、女帝教导,抑或背靠谢家——她始终都只是一位公主。

唇侧一抿。徐云之忽然有几分惋惜,但并未表露。恭恭敬敬地跪坐于蒲席上,他摇首:“为民是一回事。殿下于微臣的帮扶,臣不敢忘,亦不敢不还。惟请殿下有事时能记起微臣,只要微臣可以做到,微臣必定尽心尽力而为。”

“如此……”察觉他话中隐隐的叹惋和松动,容洛并未受其影响。眉目舒展,容洛偏首看着小声划拳的齐四海与宁杏颜,侧目落到窗外熙攘,思绪飞转。长久之后,缓缓勾唇:“若有需要你那一日,还望你不要为本宫所求感到惊惶。”

买官卖官的源头被她知悉,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。但论及如何将苗头彻底掐灭在襁褓之中,她一时半会儿也做不了打算。无财,无兵,无可用的官员,她如何能碰这样的案子。虽有谢家,可思索再三,她终也不能让谢家牵扯其中。

而前生此事几乎是徐云之一手经办,倘这一世让他再次经手,也算是一桩佳事。更何况此事他若能办好,他欠她的情将会更难偿还。

徐云之未曾发觉容洛谋算。郑重其事地稽首,徐云之敛袖长揖:“微臣必不敢辞。”

免了他这番礼数。容洛与他吃酒,一时说起户部诸事,徐云之也不瞒。一壶酒饮去半盏,何姑姑让店家送了许多小菜上来。空当间容洛余光瞥见齐四海对自己的打量,莞尔一笑:“先生有何计较?”

含笑的桃花眸落入眼中。齐四海盯着她半晌,收下视线,伸手拿起酒坛晃了一晃。语气莫名:“想与你结义,你却不是个男子。”饮下最后的烧春,他拎着酒坛对容洛扬了两下,“不然定是个极好的义弟。”

气氛忽然紧凝。徐云之睇着齐四海,颇为佩服他这般直言快语。宁杏颜则望着容洛,一语不发,似有考量。

容洛并不气怒。这样的话彼时齐四海也说过。那会儿齐四海做了武将,她出降余家大郎。礼宴上他不慎喝醉,拍着她的肩头叫她同他结拜,一时说成“义兄义弟”,一时又说“义结金兰”,叫在座一众苦笑不得。

“先生侠肝义胆,本宫敬佩,自然也想同先生结拜。”敛衽,衣袖上水红的扶桑擦过衣襟。容洛握过酒盏,向齐四海高高一敬,“只是此身尚不由本宫。便不好应承先生了。”

她解释利落。齐四海不明个中缘由,却也不曾再多说什么。倒是宁杏颜兀然激动起来:“如是明崇是男子,那我自小被选去陪伴明崇念书……”

话头一扼。宁杏颜转眼看向容洛:“那不是农家做童养媳的招么?”

在旁跪坐不动的秋夕霎时一惊。才竖起耳朵,便听见容洛一声笑嗔:“成日乱想。”

容洛有意断了这话,宁杏颜倒很注重此事。又要说话,还未启唇,房门处就传来了两声轻叩。

一应酒水菜肴都送到了房内,店家该是不会上来打扰。而宁杏颜今日来酒肆仅仅出于一时起兴,除了临时带过来的徐云之,也并未再请过其他人。当即一听声响,宁杏颜骤时与她相视,眼中皆是疑惑。

令何姑姑去开了门。容洛双眼在看见那男子时显出讶异。

男子面上不曾有其他颜色。脚步轻松地走到案前坐下,何姑姑为他款款盛一杯酒,他才看着容洛,温润一笑:“如何,不记得皇叔了?”

容洛尚在惊诧。宁杏颜已经反应过来,抱拳躬腰,依旧是将领对待皇室族裔的礼数:“杏颜见过亲王。”

来者便是皇帝的六皇弟,南阳王容烨书。他生性风流,对政事兴致缺缺。在皇帝夺.权后便卸了职务,四处游山玩水,两三年也未必能见上一面。容洛在宫中时曾听说他去了塞外,还以为一时半会儿见不到他。

扫量过容烨书面目衣衫。容洛目中划过警惕,敛眸遮掩,她浅声问候:“皇叔何时到的长安?”

【作者有话说】

替换之前修了稿,推了一下剧情。某个人大概要出来了……吧。

具体是谁……诶嘿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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