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不算。”魏延看了眼俞书礼,道:“比起我,他们可能对你更感兴趣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西北军是个香饽饽。如果你出了事,总要有人站出来继承。”继承之人,当然也会从军营中擢选。
俞书礼睁大了眼睛,突然想到路过吕昂县的时候,那些地方官卖官鬻爵的行径,不由得心中一寒。
他带了些茫然地看向魏延:“所以……他们不是图功名利禄,是为了除掉我?”
魏延见他面色惶惶,忙低声安抚道:“无事,我都解决了,放心吧。”
“那十来个人呢?”俞书礼抬首问。
魏延顿了顿:“来渠州之后,他们私下贿赂城守,被抓到之后,我查出他们还与他国有书信往来,案件计入卷宗,多项并罚,汇报入京,然后杀了。”
俞书礼动了动唇,叹了口气,“那他们背后牵扯的官员……”
“一个没留。”
俞书礼对上魏延的视线,在里面看到了一丝小心翼翼。“我把他们都杀了,你会觉得我残忍吗?”
俞书礼摇头:“我只是担心,无缘无故杀这样多的人,你会遭人弹劾,被陛下摒弃。”
魏延一笑:“我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,否则我带他们来渠州做什么?”
俞书礼睁大眼睛。
“渠州确实不算什么至清之地,所以我便干脆将这水,搅的更浑浊些。”
俞书礼抿了抿唇。曾经他记忆中的渠州,分明是安居乐业之所,怎么多年后再来,已经不一样了呢。
还是他当年实在浅薄?只能看到表面的光鲜亮丽,却看不到背地里涌动的黑暗。
他问:“那许颂?”
“早已经拿下,押送京城。”魏延道:“多亏你救下的那些女子作证人,供出了不少密辛,否则他们几人狡猾如鼠,很难拿到真实证据。”
俞书礼问:“那些人,究竟是谁的人?”
“显而易见,现在跳脚最凶猛的。”
俞书礼咬了咬唇:“浔阳侯?”他恶狠狠道:“他果然存了反心……怪不得……怪不得太子那桩事情之后都没被罢弃。”
魏延点头:“浔阳侯背后早就对陛下施压了,若是不出意外,禅位的圣旨也马上下来了,左右不过这两日。”
俞书礼愣住。“这么快?”
他看了眼魏延:“新帝……会是谁?”
“你希望是谁,便会是谁。”魏延认真看向他,担保道。
俞书礼愣了愣。
这是魏延打算放弃皇位的意思了么?俞书礼鼻子一酸,他上回分明连劝说都没能说出口,魏延却已经意会到了。这是得有多了解他呢?
为一个人,放弃唾手可得的滔天权势,饶是俞书礼,也不会这般坚决。
毕竟当初他攀附二皇子,除了想扶持明君,也是有一部分想做高官的目的在。
若不是他自己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,对桎梏在皇宫的生活也并不向往,这皇位本来对他的吸引力也很大。
俞书礼说不清此时的情绪究竟是什么,他对上魏延的视线,只觉得胸中又胀又麻。他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。
魏延拉了拉他的手,眸光温和:“怎么在发呆?”
俞书礼摇头:“只是在想,魏延……你长得可真好看。”
魏延闻言,不由地笑了起来。仿佛是特意为了勾引俞书礼,他的嗓音控制的更加磁性了些,听起来温柔又宠溺:“是么?那你难道不想对我做什么么?我就在这里,什么都不做,任你来。”
俞书礼耳根红了红。
魏延正要转移话题的时候,却被边上伸过来的一只手扯住了胸口的衣襟。
俞书礼直接强势地将魏延拉进,微踮起脚,一口亲了上去。
柔软甘甜的触感袭卷进满腔的苦涩药气,魏延整个人都呆滞住了,他睁大了眼睛,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。
俞书礼见他这副呆住的傻样,只觉得百闻不如一见,他得意洋洋地弯起眉眼:“你当我不敢?”
魏延眸中一暗,将人拉近了些。“那我……可会报复回来的。”
俞书礼对上他危险的视线,后退了两步,摊了摊手:“报复也是之后的事情嘛,现在正事要紧。”
他精致的眉眼间藏着狡黠,魏延的视线却还是不由得凝聚在那张娇艳的红唇上。
许久之后,魏延缓过神来,低笑了一声:“小将军牺牲这般大,放心吧,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