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魏延的表情不动声色,赵阑却是脸色一沉。
“父皇不是已经停用那‘长生丸’了么?怎的还能被完颜浚控制?”他问魏延:“莫非你拿到的圣旨是假的?”
魏延摇头:“我进宫之时,他尚且清醒,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,只能信我。他再昏庸,赵玄到底也是他的儿子,他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。”
“你是说,陛下也认出来了完颜浚假扮了三皇子?”俞书礼挠头:“但他为何要收你的稽刑司?”
“恐怕是将计就计。”魏延勾了勾唇:“他不是还有个儿子?”
赵阑心口猛地一凉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魏延知道他猜中了,点头道:“他恐怕,是希望我们鹬蚌相争,他的好太子,还能渔翁得利。”
赵阑脸色白了白,随后突兀地一笑:“他终究,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的儿子。多可笑,我分明也是他的儿子,他却从不曾正眼看过我。连所谓的禅位圣旨,都是为了算计我,让我做他的好儿子上位的登云梯。”
俞书礼骂道:“老皇帝真不是个东西!分明是个种马,还要装自己有多爱前皇后。当年前皇后被刺杀,也不见他多认真痛苦地排查。”
魏延点头:“前皇后被刺杀,甚至还是他的手笔。他并没有真正爱谁,不过是需要一个最好拿捏的儿子上位,这样就算他做了太上皇,依旧是能够高枕无忧。”
代蒙走到赵阑身边:“别为他难过了。”
赵阑收敛起情绪,笑道:“我难过什么?他们越是这样,就说明越是怕我。这不正好衬托的我无比优秀么?”
他把纸条扔回给魏延:“这消息,约莫是有假有真。你的信件,恐怕是被掉包了。”
第87章
魏延仔细看了眼纸条上的字迹, 皱了皱眉:“确实被人动了。”
俞书礼将脑袋凑过来:“这也能看出来被动过?!”
“字迹有变化。掉包之人虽然谨慎,但终究还是因为太过仓促,而留下了纰漏。”魏延拧了拧纸条:“墨痕都还没完全干透。”
赵阑点头:“跑不远。”他看向代蒙:“你表现的时候到了, 若是能够逮回人,我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代蒙眼睛一亮, 几乎不用提醒,和俞书礼打了声招呼就去了。
俞书礼抿了抿唇:“我将府里人都召集出来,看看是不是少了谁。”
“将军府由西北军镇守,外头的人进来的可能性很小。”赵阑瞥了眼俞书礼, 问:“季安,你先前抓内鬼抓干净了么?”
“我……”俞书礼有些茫然地摇头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但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, 不会背叛我的。”
“和西北军无关。”魏延站到俞书礼跟前:“还有一个人,是我们先前将她疏漏了。”
赵阑皱眉:“谁?”
“俞苗苗。”魏延叹了口气,看向俞书礼:“你是不是把你二姐留在府里了?”
俞书礼一愣:“我把她交给钟年看管了的。”他咬了咬牙:“我叫人来!”
不多时,钟年摸不着头脑地过来,“小将军, 怎么了?”
“俞苗苗呢?”
钟年“哦”了一声:“我们想着她到底是女子, 所以给关在府里单独的柴房呢,每日送饭的时候我都瞧过, 没毛病。外头四周都守着将士, 她跑不掉的。”
魏延沉思了一下:“走,过去看看。”
走至半路,仓胥焦急地赶过来汇报:“大人,不好了。宫中禁卫来人, 拿着圣旨,说要查封稽刑司,改建成督刑台, 由浔阳侯监管。”
俞书礼脸色一变,他一把拉住魏延:“信难道是真的?咱们研究这么久这信的真假,最后却耽搁了时间?”
魏延按了按他的手臂,柔声道:“放心,禁卫军没那么大魄力,我去看看就回。”他看向赵阑,将俞书礼交托出去:“烦请二殿下代为照看。”
赵阑点头,他的目光带了些暖意:“为保险起见,原书信我们依旧必须要找回,季安,你得带路。”
俞书礼拉着魏延不肯松手,良久无言。
“等你们看过信件,确认宫中情况之后,我就会把禅位的圣旨拿出来。”魏延摸了摸俞书礼的头:“咱们做好两手准备,如有必要,就先取皇位。”
俞书礼蹭了蹭魏延的手指:“我不是故意要无理取闹的……我就是有些不放心。”
“嗯,我自然知道。好了,我先去稽刑司,里头不少重要文书,决不能让人带走。”他走了两步,回头又看了一眼俞书礼:“乖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俞书礼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和窒息,这种离别的焦虑让他有种古怪的熟悉感。
仿佛魏延曾经也这样说过,但是食言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