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过去,指指江芽手里的那根筷子:“另外一根呢?”
“那根上面的豆腐块我没吃完,给你留着呢。”江芽笑着扯住他袖子:“哥,咱们回屋,你吃了它。”
江麦揉揉他的小脑袋,与他一道回了屋。
还剩下两个豆腐泡,兄弟俩一人一个。
江芽坐在炕上,一小口一小口吃的仔细。
小脸上全是满足。
江麦则是将整个丢到嘴巴里,大口嚼着。
“哥,你慢点吃,吃完就没有了。”江芽忍不住道。
江麦咀嚼的动作一顿。
想起了今日他们这位“哥夫”的怪异。
刚才这人可是说等晚饭好了会喊他和芽哥儿。
如果真的喊他们吃晚饭,或许有机会再吃到这个奇怪的炸豆腐块。
这时,江芽晃着挨不着地的小短腿,又笑着开口:“哥,今天吃了好多好东西,我都不怕挨打了。”
江麦:“……”
不错,今天他和芽哥儿还没挨打。
放弃幻想!
在江麦的疑惑和忐忑里,叶厘真的喊他们俩吃晚饭了。
等两人忐忑的进了灶房,只见昏黄的油灯下,饭菜已在饭桌上摆好。
“吃吧,炒豆腐都凉了。”叶厘招呼他们坐下吃饭。
这个温和的态度,令兄弟俩都一头雾水。
但本着吃了总不会亏的想法,他们俩坐下,拿起玉米饼子吃了起来。
“吃炒豆腐,还有豆腐泡。”叶厘道。
兄弟俩闻言,对视一眼,拿起筷子,一边觑着叶厘的脸色,一边吃起了炒豆腐和咸豆腐泡。
叶厘也大口吃了起来。
忙活到现在,他早饿了。
江麦、江芽虽在半晌时喝了碗豆腐脑,但豆腐脑并不挡饿,兄弟俩与叶厘合力,竟将六个成人巴掌大的玉米面饼子、一大盘蒜苗炒豆腐吃完了。
豆腐泡也吃了不少。
叶厘最后又喝了碗玉米糁糊糊溜缝。
但兄弟俩肚子圆圆,一口都喝不下了。
“锅里有温水,你俩去打些温水,洗洗睡吧。”
叶厘捧着碗一边喝一边道。
刚才把玉米糁糊糊盛出锅后,他又烧了点热水。
但这话听得江麦一愣。
不让他刷锅刷碗,反而催他和芽哥儿睡觉?
而且,竟真的没有揍他和芽哥儿的意思……
这真是太好了。
他和芽哥儿得赶紧跑,省得草包改了主意。
应了一声,他麻溜牵着江芽起身,赶紧去洗漱。
叶厘坐在桌旁,仍不紧不慢的喝玉米糁。
等他喝完,江麦已经领着江芽回屋了。
院子里静的厉害。
他起身,借着油灯昏暗的光,将灶房收拾干净。
把从江福正家拎回来的十斤黄豆泡下去,他才打水洗漱。
原身挺讲究,猪毛牙刷、牙粉、洗脸的澡豆一应俱全。
他刷了牙,洗了手脚,然后回屋。
其实江家住的也是青砖瓦房。
二十年前,江家富过的。
当年,南边两省大旱,庄稼歉收,一些流民渐渐发展成了流寇,向周边没有受灾的地区涌去。
其中一股顺着南通渠北上,占据了二十里外的八仙镇。
八仙镇是南通渠的起点,地理位置重要。
北阳县县令召集本地熟识八仙镇地形的人,想潜入八仙镇,烧了流寇的粮草。
野枣坡村的村民里,只有江父、江福正报了名,一共二十位勇士入镇,最后只活下来三人。
幸运的是,江父、江福正便是其中之二。
江福正甚至还砍了几个流寇。
剿匪之后,县令大人论功行赏,江父得了五十两银子,江福正成了里长。
拿到银子后,江父不仅盖了三间青砖瓦房娶了江母。
等他那便宜相公长到七岁,还将便宜相公送去私塾读书。
原本一家子的日子富足、和美,但五年前夏,江母生江芽时难产,不幸去世。
那年秋,江父在八仙镇扛大包时,他的工友叶大吉——也就是原身的爹不慎落水。
为了救叶大吉,江父没了。
江家只剩下十三岁的便宜相公、两岁的江麦、三个月的江芽。
好在江父的弟弟江大河仁善,把江麦、江芽接到家中抚养。
而叶家不富裕,无力支付谢银,叶大吉就与江大河商议,想为原身和便宜相公定亲。
这样叶家今后可尽全力帮扶三兄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