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压压二十多人,在气势上完全将王家人给压下去了!
因此,王家人怒归怒,却是只敢嚷嚷不敢动手。
比嗓门,那两位大娘可不怕,她们叉着腰与王家人对骂。
边骂边把今日的来意表明:
王家必须赔偿江通五十两银子,不然就去官府告姓王的炸伪!
王家人一听这话,顿时炸了。
五十两!
想什么美事呢!
徒弟讹诈师傅,欺师灭祖!
他王家还想报官呢!
江福正是里长不假,可他王家与八仙镇的冯里长也是亲戚!
江福正听了王家这话,一脸冷笑的招呼王家人同去县城,报官就报官,看届时县令大人到底如何判。
北阳县作为南船北马的换乘地,地理位置颇为重要,朝廷在此地设了漕运使。
但漕运使只管南通渠上的大小诸务,无权插手地方政务,即便八仙镇是南通渠的起点,但谁让江家、王家都不吃漕运的这口饭。
因此,这场纠纷,归北阳县令管。
八仙镇也归一位姓冯的里长管辖。
北阳县令三年一换。
但县尉、县丞等官儿却是长期不挪窝,都是本地人。
江福正当了二十年里长,野枣坡距离北阳县又近,江福正与县尉、县丞两人关系不错。
有这层关系在,真去县衙打官司,县令大人绝不会偏袒王家这边。
王家人一看江福正要动真格,反而怂了。
他们身为八仙镇人,是知道江福正的,二十年前,是江福正与一帮人潜入八仙镇烧了流寇的粮草!
一开始,知晓江福正是江通的族长,王木匠待江通还过得去。
可江通是个面团子,不仅小时候极为听话,大了之后还听话。
他轻轻碰一下,江通忍了。
他重重捏一下,江通也不反抗。
于是渐渐的,他就不把江通当回事了,一不顺心就呵斥痛骂,再时不时的抽两巴掌。
可谁知今日江福正率领一帮壮汉气势汹汹的来讨说法,还要报官,真去了县衙,他八成不占理。
毕竟他和江通只是师徒,不是真父子。
而且他这个当师傅的,这些年的确没教江通什么本事……
王木匠怂了。
但五十两银子太多了!
王家人去将冯里长请来帮忙说和。
看在冯里长的面子上,江福正勉为其难的将银子降为四十两。
四十两也是一笔巨款,王家人不想给。
双方正磨嘴皮子时,江通忽然站了出来,表示若是王木匠肯让他揍一顿,那可以再少十两。
这话一出,王木匠气得鼻子都歪了。
若真让江通这个小辈揍一顿,那他甭活了!
最终,王家人不情不愿的赔了四十两银子。
与叶厘定的目标一致。
江家小院里,叶厘听江大河、江大川几人讲述完今日的经过,笑着道:“便宜姓王的了,依我说,应该将王家的那套家伙什给拿回来。”
像是锛子、锯子、刨子、墨斗等工具,想要置备齐全,得花不少银子。
“这个就算了,毕竟咱一口咬定小通没学到什么本事,既然没本事,那就用不上嘛。”
江大河摇头。
事实的确是这个理儿,但叶厘已给江通安排好新活儿,没工具怎么制作木风铃?
眼下只能由江通自个儿置办了。
他看向江通:“大通哥,你具体学会了啥?能自个儿做家具不?”
江通闻言挠头,一脸羞愧:“我这些年,全打下手了,也就给家里做过几个小板凳。”
其实他早就想上手的。
可每次提出来,姓王的都推三阻四。
后来他年纪大了,姓王的没法推脱了,制作家具时就让他上手。
可他还没做什么呢,姓王的就呵斥他这里错了那里错了,然后又让他去打杂……
“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?”
叶厘继续问。
“先找你买些面果,好谢谢乡亲们。”
江通瞧着叶厘,一脸感激:“明个儿我再去买头猪,一扇肉给乡亲们分了,另一扇你和江伯分了。”
“要不是你出了好主意,我出不了这口恶气。”
半扇猪!
叶厘眸子倏然大睁,好多肉!
但他很快摇头:“大通哥,咱都是一家人,你客气啥,我也就是动动嘴巴,连镇子都没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