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寻真搅着墨锭,脑海里浮现月兰说的那句话。 【唯有爷亲自将姨娘放在身边悉心教导,方能安心。】 忍不住磨了磨牙。 谢漼扼袖,提笔蘸墨。于桌前挥毫泼墨,笔走龙蛇。 寻真立在一旁,此刻她的双腿已有些酸麻,眼神不由扫向一旁的椅子。 似是察觉她心中所想,谢漼头也未抬:“累了,便坐吧。” 寻真目光在屋内游移,随后走到角落的罗汉床旁,坐下。 她单手托腮,百无聊赖地看着谢漼的背影。 目光一转,望向书架,谢漼这里应该都是经史子集,圣贤书,估计没什么有意思的书。 寻真的眼神开始四处乱转,话说,她的春宫图,还有那张她好不容易画出来的人体工学椅图纸,被他藏到哪儿了? 寻真低头摆弄棋盘,跟自己下五子棋。 谢漼忽地出声:“真儿。” 寻真:“嗯?” 谢漼:“为我拿《律疏》的卷四来。” 寻真:“哦。” 寻真起身,迈向书架。她仰起头,目光顺着书架逐层而上。 谢漼要的那本,在最顶层。 她举起手,一下下踮脚,尽力去够,然而指尖与书册却始终差着些距离。 “倒是忘了。”谢漼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,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,“真儿应是拿不到的。” 寻真身体陡然一僵。 脸侧出现了一只手。 谢漼一手撑着书架,另一只手抬起取书。 他的身躯从后面将寻真围住了。 谢漼取了书,却并未即刻离开。 他垂首,视线撇过寻真的某处。 谢漼居高临下,寻真的每一丝细微的反应,皆毫无遗漏地落入他的眼底。 寻真攥了攥拳,脖颈处泛起一圈鸡皮疙瘩。 谢漼怎么还不走? 却听得他轻声道:“转过身来。” 寻真仿若未闻,身躯纹丝未动。 谢漼将手搭在她的肩头。 寻真的身体瑟缩了一下,紧接着,被他缓缓掰过身子。 二人相对。 谢漼目光停在她脸上,那目光似有实质,带着丝丝缕缕的粘稠。 令寻真很不自在。 而那只原本在肩上的手,慢慢滑落,沿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下,落在她腕间。 他稍稍用力,握住她的手腕,往书案那边拉过去。 寻真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些书房PLAY的片段。 谢漼应该没那么无下限吧?! 不好! 胸口处涨涨的,那种要溢出来的感觉又来了! 寻真的脑中刹那间拉响了一级警报,她不假思索,挣脱了谢漼的手。 “我现在身体有些不适,留在这儿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。不如先回去了吧?” 她也不等谢漼有所回应,转身便离开。 寻真步速飞快,片刻间已至门口。 “站住。”谢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“要去哪?” 寻真立在门口,差一步便 能跨出门槛。 “过来。” 谢漼稍稍放缓了语调:“真儿。” 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 寻真拢了拢衣襟,走了回去。 谢漼用笔尾虚空点了点砚台。 寻真松了口气,还好只是磨墨。 砚台中墨汁渐渐见底,谢漼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宣纸。 字迹墨韵流畅,力透纸背。 寻真见墨少了,添了些许清水,研磨。 墨锭在砚台中转动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 谢漼拿起案桌上的纸,端详自己所写之字,似在品鉴其中的韵味与瑕疵。 谢漼取了新纸,再度执笔蘸墨。 手伸过去时,寻真仿若惊弓之鸟,突然往后退了半步。 谢漼抬眸望去。 寻真的耳根此刻涨得通红。 “又怎了?”他问道。 寻真垂着头,声若蚊蚋:“我真的有些不舒服……可以先回去吗?” “哪里不舒服?” 寻真咬唇不语,谢漼搁下笔,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。 这一握,却发觉她浑身僵硬,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。 谢漼心下疑惑,遂将她拉至身前,左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,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。 “哪儿不舒服?”他又问了一遍。 寻真躲闪着他的目光,心中的窘迫愈发浓烈。 别问了好吗,让我走吧,大哥! 谢漼瞧她这般模样,正欲唤人去请大夫来,忽然感觉手上一阵凉意。 他低头看去,不知名液体滴落在他的右手上。 一滴,两滴。 谢漼不禁一怔,松开她。 他抬起右手,只见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,挂着两滴莹白的液体。 空气好似凝固了。 第16章 “何物?” 寻真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 她猛地转身,直接跑了出去。 院中的仆人们瞧见她从书房跑出来,发髻松散,钗环微颤,完全失了平日的温婉仪态,不禁面露惊愕。 一阵风般掠过,仆人连行礼的间隙都没有。 众人呆立原地,面面相觑。 书房内也能清晰听到她越来越远的跑步声。 寻真窜进了房间,似一道虚影闪过。 月兰与引儿在偏屋隐约听到些动静,心下疑惑,出来查看,见主屋已透着光。 寻真气喘吁吁,坐在梳妆台前,用衣袖胡乱地扇着风,脸颊涨得通红。 月兰上前:“姨娘,您何时来的?怎的这般模样,满脸是汗?” 寻真:“就刚刚。” 月兰:“姨娘那处可有不适?……奴婢现在为姨娘净身更衣吧?” 寻真一听,红晕更甚,蔓延至耳根。 可别提了! 今天真是把老脸都丢尽了! 为防重蹈覆辙,毕竟以后每天都要去谢漼那陪吃。 寻真苦思冥想,灵光一闪。 当她准备拿月事带充当胸垫时,月兰与引儿那神情好似瞧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。 大周朝贵族用的的生理期用品,是用丝绸缝制而成,内中絮以棉花。 寻真取来两条月事带,放案几上,大致比量了一番尺寸,剪出一个圆形。 再将剪下来那一片覆到另一片月事带上,依样描摹,继而裁剪。 剪毕,寻真拎起一瞧,发现她剪成椭圆形了。 形状有些磕碜,不过放里面,也没人看见,无所谓了。 寻真看着,突然想起物理老师,她往黑板上随手一画,就是一个非常完美圆润的圆。 寻真叹了口气。 月兰劝道:“姨娘,此等污秽之物,怎可垫于那处?” 引儿:“是啊,姨娘。” 寻真:“反正放里面,又没人能看见。” 寻真捏着两片剪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