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衣服,而后披上,走了出去。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后。 寻真陡然松懈下来,爬到床边,撩起帐子一看,室内空无一人,谢漼的确已经走了。 寻真靠着床头,望着床顶的帐幔。 脑海里不禁浮现刚才的画面。 方才,她的确是看到了辣眼睛的…… 倒是证明了,谢漼不是性冷淡。 话说回来。 谢漼那脸,那胸,那腰 ,那大腿,那身段。 说一句绝色,不为过。 寻真忍不住要给自己点一个赞。 绝色当前,不为所惑。 她这自制力,是顶级的! “姨娘……?” 外面传来月兰的声音。 寻真应了一声。 月兰:“姨娘,您没事吧?” 她方才听到动静,便出了耳房,却只见爷匆匆离去的背影,那脚步竟比平日快了几分。心中不禁忐忑起来,暗自思忖莫不是姨娘触怒了爷? “我没事。” 寻真的声音自帐内传来,平和而镇定,听不出丝毫波澜。 月兰略一思量,道:“姨娘,那奴婢这就将帘子掀开了?” “嗯。” 月兰掀开帘子,目光扫过寻真胸前,道:“姨娘可要沐浴,奴婢唤丫头们去烧水。” 寻真低头看了一眼,才后知后觉感应到,身上黏腻得难受。 点点头:“去吧。” 热气腾腾的浴桶中,寻真泡在水中。 月兰站在一旁,手持木勺,为她舀水淋在肩头,欲言又止。 寻真:“别担心,没事。你下去吧,我一个人泡会儿。” 月兰:“是。” 寻真泡着泡着,思绪愈发清晰了。 刚才,不就恰恰证实了寻真一直以来对谢漼的猜测吗? 寻真猛地从水中站起身来,水珠顺着肌肤滑落,滴入浴桶,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。 不想了。 天大地大,睡觉最大! 之后去谢漼院子上课。 谢漼似乎没有将那天她的拒绝放在心上,用膳的时候也没有为难她。 寻真视线在他身上一扫。 素锦长袍,领口袖口皆紧束,神色如常,周身散发清冷之气,且很有距离感。 完全没有那天…… 谢漼淡淡瞥她一眼。 寻真连忙收了自己放肆的视线。 谢漼问:“近日课业,进展如何?” 寻真答:“《大学》已背会大半了,《论语》还在研习中。爷先前讲的那些我都先背下来了,多看几遍,就慢慢能理解了。” 谢漼点点头:“向学态度,尚算可嘉。” 谢漼注视着她,不知在想什么。在她身侧转了两圈后,道:“且背来一听。” 寻真就开始背,果真背到中后部分卡住了。 谢漼听完,却问:“我令你习经义,心中可曾有怨?” 虽然不知道谢漼是起了什么兴致,从让她学《女戒》变成学四书五经。 可能是有教书的瘾? 她当然可以不学,只要表达出强烈的抗拒,谢漼应该不会勉强。 但寻真心里,是想学的。 照月兰她们说的,如今“她”有了名分,又为谢漼育有子嗣。 那么她只要安安分分待在那个小院子里,什么都不用干,只要做好眼前这个男人的妾,将他伺候好,大概可以麻木地过一辈子。 或许这是最稳妥的一生。 但寻真绝不想这样。 想到这里,寻真坦然应道:“一开始或许有一点点吧……” 寻真仰头看着谢漼,认真地说:“但是,我很感恩您能教我。我想学。我不想愚昧无知地活在这个世上。” “我想睁眼看世界。” “睁眼看世界。”谢漼重复念了一下。 寻真一愣,这时代有“世界”这个词吗? 听谢漼这么说,好怪。 谢漼看着她:“世为迁流,界为方位。” “真儿所言,细细品来,竟有几分禅机妙意。” 他话锋一转:“言辞虽妙,貌似聪慧。为何解文意时,却总转不过弯来?” 阴阳她只会喊口号是吧? 谢漼讲了一个时辰。 结束后,寻真开始收拾东西。 今天她带了个布袋子,将炭笔、书卷以及一叠笔记纸装入,而后起身,准备离去。 谢漼看着她收拾完,忽然道:“且慢。” 寻真用眼神询问。 谢漼:“我有三问留与你,此后十日,不必来我这里。回去后细细思量这三问,待第十日再来,将你所悟所得之见解,告知于我。” 十天。 寻真抱着布袋点点头。 “第一问。”谢漼道,“速取笔记下。” 寻真哦了声,放下袋子,把笔和纸都掏出来。 刚才不说。 “吾日三省吾身:为人谋而不忠乎?与朋友交而不信乎?传不习乎?” “试申述日常省身于修身进德之要,何以不忠、不信、不习为不可,且论如何力行三者以端品行?” 谢漼应该是现想的。 说完第一问,他来回踱了几步,数秒后,道:“第二问。” “子曰:‘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。’” 此时,寻真望着谢漼,又走神了。 这人有两张面孔。 现在瞧着这么正经。 在床上,是那样的…… 恍惚间,寻真蓦然回神,却见谢漼正面向自己,目光紧紧锁住她,心下暗叫不好。 她刚才好像错过了第二问。 寻真讪讪:“您可以再讲一遍吗?” 谢漼:“我观真儿,极易失神,心猿意马,如此态度,怎能学得进这圣贤之学? 寻真垂下头。 谢漼的语气,与平日相比,有微妙的不同。 谢漼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了。 他似乎是打算认真教她了。 谢漼:“以后我只讲一遍,若没记下,便没有第二次。” 寻真:“是。” 但这次,他还是给了机会。 “第二问。” “当此浮世,人多尚言,讷言敏行之道难行,其于立身处世之益安在?愿闻所以践履之方,使言行相副,以成君子之德。” “第三问。” “‘见贤思齐焉,见不贤而内自省也。’然常人每易嫉贤妒能,或随波逐流而忘自省,于日用常行之中,当以何法克除此弊,常保向贤之心、自省之明,以趋善道?” 谢漼说完三问,看向寻真:“都记下了?” 寻真点点头,将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举起给谢漼看:“嗯嗯。” 谢漼扫了一眼,视线挪到她脸上。 “爷可还有别的吩咐?” 谢漼上下打量一番,寻真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,往桌边靠了靠。 “无事,退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