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恒哥儿心里只有娘了?” 谢璋嘟囔着:“还不是爹来得太晚……娘都困得不行了,总不能让她一直等着吧?到底是什么要紧事,非得今晚说……” 谢漼:“你去瞧瞧,若你娘歇下了,我明日再来。” 寻真正在卧房桌前坐着,看闲书,听闻谢漼到了。 出去时还想,谢漼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。 自她住进这宅子,谢漼还从未登门,今夜倒是头一遭。 新宅子没有仆人,谢漼会定期派人过来打扫,谢璋来了,永望也会住在后院,随时听候差遣。有谢璋在,她跟谢漼之间,便总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,大概永远断不了。 寻真到大堂,在谢漼身旁坐下。等了许久,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,便率先打破沉默:“可是有什么急事?” 谢漼瞳中映着跳动的烛焰,缓缓道来,让寻真根据几个县的实际情况,制定长期的水利发展规划。 约莫讲了两刻,谢漼停下来抿了口茶。 寻真:“我都记下了,后日便着手去做。” 谢漼:“十日后给我。” 十日。 听到这个期限,寻真怔愣了一瞬。谢漼见她恍惚模样,也想起来了。 与谢漼目光相撞,寻真迅速别开视线。 一时间,空气变得有些粘稠了。 寻真望着窗外的夜色。 思绪纷乱时,谢漼忽似随口问道:“今日散衙,见你与潘竞,还有另一人一同出去,那人是谁?” 寻真:“是我同窗。” 谢漼:“在青麓书院求学时结识的?” 谢漼是寻真上官,这些信息一查便知,她也不觉得意外,只应了声:“嗯,在青麓书院时,他坐在我前面。” 谢漼没再多问。 良久沉默,寻真心想,这么晚了,要主动提出让谢漼留宿吗? 正纠结着,谢漼已起身:“我便先回了,你早些歇息。” 寻真也跟着起身:“好。” 寻真送谢漼出去。 二人并肩朝偏门走去,一路无话。 至檐下,月光斜斜洒落,将谢漼的脸映得半明半暗,神情晦涩难辨。 寻真想了想,还是唤他:“缮之……后日见。” 谢漼凝视着她,指尖微微发颤。 方才一路走来,有几处昏暗幽深,他几乎克制不住,想将她圈入怀中,抵在暗处,做些什么……可到底是忍下了。 以前想让她唤自己的字,偏她狡黠,就是不应,总喊他全名。 谢漼,谢漼,谢漼。 他回忆着她唤时的语调,尾音上扬,还打着转儿,搅得他心尖儿发颤。 那声清越如泉,每回听她这般唤,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痒痒的,很想将她捉到怀里,狠狠堵住…… 以后,还能有机会再听一回么…… 谢漼这样想着,轻应了声,转身登上马车。 第133章 “什么药?” 十日后,寻真将水利发展规划书给谢漼,谢漼扫了一眼,搁至一旁,交代起半月后的出行安排,寻真时不时嗯一声,点点头。 在州衙里,寻真恪守官场礼制,谢漼说完,她便叉手行礼,准备退下。 谢漼叫住:“等等。” 寻真:“使君还有何吩咐?” 谢漼起身,行至一侧的木架前,取下一个木匣,递给她。 寻真接过:“这是何物?” 谢漼:“用以敷面。每日三次,薄涂即可。” “可润肌泽肤,养气韵。” 寻真离开后,在回廊边寻了处石凳坐下,打开木匣,内里放着个小巧的玉质圆木盒,跟潘竞给她的那个差不多。 揭开盒盖,淡雅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,细细嗅来,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药香。 半月后,寻真跟着谢漼出差去吴县。 因谢璋同行,马车行得格外缓。 谢璋坐在寻真的马车里,不时地扒着车窗向外张望,小脸上满是雀跃。 心想,这还是头一回与娘一道出远门呢! 踏入吴县地界,寻真望着窗外连绵的青山、潺潺流水,记忆涌来。 那时听谢进说起吴县的山水,寻真颇为向往,如今也是见到了。 也不知,谢进现在怎么样了。 寻真回想起在谢府的五年,隐隐有一种被什么东西束缚的沉重感,让人喘不过气。 若现在再让她回谢府,怕是连一秒都待不下去。 难以想象,她在那儿熬过了五年…… 寻真轻轻舒了口气,不再想那些。 到了吴县,当地官员已在城门口候着,一路引着众人到官舍安顿。 寻真迅速投入工作。 整日钻研吴县的地形,反复改良水利工程设计。和在昆山县时一样,她在原有堤坝上增设了水位监测系统,每隔一段距离就立起刻度杆,还安排专人定时巡查、记录。 至于灌溉方案,寻真打算先建小型水车群试点。若效果好,再大规模推广。 此后十日,寻真和当地的水利专家讨论选址,又带着工匠师傅们实地勘察。 从水车的构造设计,到材料选用,再到施工细节,每一个环节她都盯着。 这段时间,她忙得脚不沾地,每晚回到官舍倒头就睡。 功夫不负有心人,水车群的建设很快就顺利开工了。 有刺史坐镇,各项事务推进得格外顺利,人力与物资调配都畅通无阻。 短短一个月,吴淞江畔的水车群便宣告竣工。 午后,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,一架架水车错落有致地排列着。一个个水斗依次没入江中,舀起江水,再升起,将水倒入水槽,流向农田。 水车转动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音,与潺潺的水声交织着。农民们在田间劳作,不时抬头望一眼水车群,脸上洋溢笑容。 寻真立在高处俯瞰这一切,也不禁露出跟他们同样的笑容。 忙了这么久,终于能歇口气了。 回到官舍,寻真本想小睡一会儿,瞥见桌上的小圆盒。谢漼给的面膏用了一个多月,效果比潘竞的好太多。皮肤明显变得水润,似乎还白了点。 寻真想了想,去向谢漼道谢。 到谢漼房门前,正欲叩门,见一黄衫小厮托着漆盘而来,一股子药味往鼻里钻。 小厮走过来,唤道,“大人”。 寻真问:“这可是给使君的?” 未待小厮回应,门从里面打开,谢漼目光扫过她,道:“进来吧。” 仆人放下药便退下,谢漼一饮而尽,随后在桌前坐下:“怎了,可是又遇阻了?” 寻真:“没……” 平时,她确实只有w?a?n?g?址?f?a?B?u?页?i?????????n????????⑤?????o?? 碰上棘手问题才会来找谢漼,毕竟谢漼说话比她管用多了,一句令下,卡的关节很快便能通了。 寻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,目光落在空药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