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肯定已经走了。”老伯爵说。
因为不擅长指挥战争,这段日子他过得十分憋屈。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审视的目光,这对他男人的尊严是一种侮辱。
他巴不得战争快些结束,好让他回到封地。
“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。”伯爵说,“她们肯定是回去了。”
“是南方人没见过。”莱尔亚当斯打断他。
他感到不安。舌尖上的伤口隐隐作痛。
“巡防城内的士兵增加一倍。”他转向封臣,完全不把教会不得干涉军权的规矩放在心上。
“士兵三人成一队,两队一岗,四小时一换。把取暖的设备配发到位,准备好足够的燃炭和木柴。”莱尔站起来,“这几天晚上多盯着点,北方人不可能就这样撤退。”
“大人……”封臣露出苦恼的表情。
“铁路线因为下雪结冰断了。我们的煤炭供给断了两天了。前门镇没能做好战前准备。前线打仗时这里还在进行正常的贸易,黑市出售了城内百分之二十的燃煤储备。”
这雪来得太突然了。或者说,这里人根本没把这场战争放在眼里。
莱尔冷笑一声。
路上的补给线断了,他们只能等待海上的物资供给。
北方人会给他们这个机会?
他轻咬舌尖上凸出的饰物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北方,它又开始疼痛。
“立刻找几个能在雪天送信的心腹,让他们骑马分头前往附近的城镇。通知当地的政府和教会,让他们速度支援物资,放出速度最快的渡鸦请求风暴庭海军的支援。”莱尔吐出一串命令,强调道:“现在就出发。”
“会冻死的。”老伯爵说。
“你也知道?那为什么在战前不限制燃煤售卖,不准备战备物资?”
他的语气极具攻击性。
老伯爵一哆嗦,余光瞥见了一直不敢说话的前面镇镇长。
他站起来,一脚把那个劳累过度的人踢倒在地:“问你话呢?你是做什么吃的?”
-
“祭司大人。”绑着弓箭的北方斥候女人匆忙回到大部队。
“我们发现一队南方人的小队。我怀疑是南方人的先遣队。”
同和祭司与一众祭司都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她们这一次的计划足够严密。为了让南方人相信她们真的撤离,甚至放弃了之前的营地,冒着严寒朝北行进,又在最冷的夜晚偷偷返回。
南方人怎么可能发觉?
“你确定?”
“他们在严冬行进,正在往北走。”斥候回答。
“我们得解决掉他们!”有人说,“不能让攻城的计划被发现。这地方能够调用的能量已经很稀薄了,必须保证魔法仪式顺利进行。”
想要攻下前门镇,除了依靠北方女儿的勇猛,更需要魔法的辅助。
同和祭司打断讨论声。
“给海的女儿一直小队,让她去解决他们。”她说,“她从未和我们一起战斗,是不是我们的姐妹,要通过血与火的考验。若她太过软弱,我们就抛弃所谓的眷者。”
有人提出异议:“可她是七海之主,预言是……”
“软弱的人不配主宰七海。”同和呵斥道,“我们是严寒孕育的血脉,陆地上战斗的勇士。这里是陆地,不是大海。”
“这里,没有海的眷顾。自然没有海的主人。”
—
希琳不知道发生在营帐的事。她忙着安顿贝林夫人。
晚上的战斗她一定会参与,她分不出精力照顾贝林夫人。
老者嘴硬地说魔法可以保护她和狗狗。但哆哆嗦嗦的身体却暴露了真实的情况。她很冷。下雪之后,北方更冷了。
“那就麻烦您了。”希琳的声音都冻得破碎,“有人找我,我去忙了。”
传令的人拦下希琳。
“你是先遣队。”她的声音和严寒一样冷硬,“祭司让你带着她们去把南方人的先遣队解决掉。”
一支小队,二十多个人。来自各个部落,却没有一个同和氏族的血脉。
希琳知道这是那位祭司的意思。她是故意的。
可她不在乎。就算是只有一个人她都敢进入南方人危险的海上坟墓。
她带领着战士,潜伏在南方人先遣队的必经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