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让人惊讶的,是礼冠中心那枚似蓝似无的宝石,传说中海神流下的泪水所化作的至纯宝石。
莱尔明白,这便是当年阿尔伯特在海之冢得到的那块宝石真正的归宿,被打造成那枚舌钉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。
“冕下,请您向两侧士兵挥手示意。”
老教士提醒莱尔。
他闻言照做。
道路两侧,士兵列队整齐,阅兵结束后,他们将前往战场。
“新上任的教皇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。”军港瞭望碉堡上,手持望远镜的士兵低声说。
他的声音极低,另一侧的年轻男人依然听到了这句话。
“他比我小七岁。”阿尔伯特不以为然,他的视线转向另一侧的大海。
天气晴朗,能见度极佳。
根据经验,这不是适合进攻的日子。
但,如今的北方军队已经不是过去的北方军队,而统领北方军队的统帅也不再是他昔日了解的希琳安托瓦内特。
一百海里,大帆船铆足马力不到两个小时的航程。
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,城内的教会还妄图用阅兵来压榨士气。
他们本就没有士气。
学城的战队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阿尔伯特偏过头,如果是一个理智的将领,他不会选择死守。
“别说那些有的没的,最后再清点一次战备,让巡洋舰返航,戒备北方人的袭击。”
他的命令刚刚脱口,身侧的士兵突然开口:“长官,正在有人向堡垒靠近,他身上,是教会的衣服!”
——
最后的进攻定在黎明时刻。
琴海海域上,最后的战前会议悄然开始。
与以往的激烈争论不同,这一次的会议桌上只有一片寂静。作战计划已经讨论过无数次,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务以及自己在这场决战中担任的角色。
比起一场会议,这更像是一次默哀。
为那些没能来到这一刻的同胞而举行的默哀。
肃穆而静谧。
约莫十几分钟后,主座上的希琳站起来,终止了这次默哀。
“已经不需要我再重复些什么了,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里,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。大家都回去吧,好好吃点东西,然后睡上一觉。”
“我们明天见。”
明天见。
众人抬起眼睛。
——
莱尔如约完成了这场演出,军队在阅兵结束后奔赴战场,而他本人则立刻前往圣堂,在教会的安排下,组织城内的民众为士兵的凯旋祈祷。
这注定是忙碌的一日。
黑压压的人头,叽叽咕咕地议论。
“他就是新的教皇代理人?”
“瑞鎏纳斯的私生子。”
“我在前门镇见过他。”
“通敌?教皇代理人通敌!”
“北方人马上就要打进来了,弥撒有什么用,为什么不派发面包?”
圣歌越发高昂,唱诗班的每个人都憋足了全力,满脸通红,依然压不住此起彼伏的议论。
莱尔只是站定在高处,做出诚心祈祷的姿态,祈祷一直持续到深夜,按照流程,它将持续到胜利到来。
韦特的眼线一直都在。
——
山顶教堂。
凌晨四点,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袭来。所有人都紧张起来。
这种时候一直守护在床旁的两位医生有理由挣脱什么都不懂的护卫,来到夏洛特身边。
“女士,节约体力,想象排便的感觉,用力。”
“一二,用力!”
在她们的辅助下,夏洛特压榨的体力,争取着一个生命的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