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七日后,入葬。
楼昭将陆妤埋葬在山坡上,从上面可以俯瞰家的位置。
秦什摘来一束菊花,轻轻地放在坟茔前,还未待他说话,楼昭便开口赶他们走。
“让我一个人呆一会,我想和阿妤说几句话。”楼昭跪在坟茔前,声音沙哑,不知几天没有说过话了。
“节哀……”秦什想安慰他,却又好像说什么都太无力了。
似乎什么事情都只差一点,似冥冥之早已注定,又好似上天在戏耍他们。
秦什几人默然转身,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山坡。
院中,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安慰着陆妤的母亲。
秦什定睛一看,神情骤然一紧,喃喃道:“连医师……”
他慌乱看向四周,以为碎影阁之人找到这里来了,从九洲岛回来后,碎影阁的人好像消失了,又可能一直藏于暗处。
之前秦什忙于追寻最后一块般若珠玉片,便将碎影阁之事抛之脑后。
眼下,忽然在此地见到了连修,秦什脚步一顿,他拦住了谢挽璃,道:“等等!”
“怎么了?”
周围没有其他动静,秦什怕打草惊蛇,他寻了一个借口,“我……我好像看见了一个故人。”
说着,他快步踏入院子。
连修见到他时,面色亦是一惊,“秦公子。”
陆母收拾了一下情绪,问道:“你们认识?”
秦什见状,才发觉是自己误会了,陆母和连修似乎早已认识,此番前来,是因为得知了陆妤的死讯。
“有过几面之缘。”连修回道,旋即朝陆母道:“阿兰若之事,多加节哀,我改日再来看你。”
陆母木然地点了点头。
连修提步出门,秦什亦紧跟而上,待走远后,连修才停了下来。
“秦公子,别来无恙。”连修开口道。
秦什问道:“你怎么在南疆,这件事和碎影阁可有干系?”
“南疆是我出生之地,至于为何回到这里,恕我不能相告。”连修道:“不过你不必担心,此事与碎影阁无关。”
更何况,他已经离开碎影阁多年,上次长生岛之事,他本欲向阁主请罪,只不过因为楼昭,他回来了一趟南疆。
原以为,阁主定然不会放过他,可没想到,碎影阁并未追究此事,于是,连修留在了南疆,恢复了他本来的名字——燕无珏。
二人聊了许久,走着走着来到了那条母神河旁,河的另一边是一片黄沙,一个人影正在河边取水。
恰逢那人抬头起身,秦什不经意间瞥了一眼,忽地神色一愣,他喊了一声:“赤爻?”
那人没有理他,秦什连忙追了上去,可那人走得太快,周围砂石林立,转眼间那人便没了影。
连修道:“看那人的衣着,是我们南疆一个普通药农,你认识那个人?”
秦什轻轻摇了摇头,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,谢浅曾说,赤爻已经死了,他怎么会在南疆……
“连医师,你说的这些药农,他们平常住在哪里?”秦什问道。
连修道:“南疆之地,几乎每户都有药农。”
真要一个个找下去,一个月都未必找得到。
秦什思忖片刻,还是觉得应该将此事和谢浅说一声。
一大早,谢浅便说去附近走走,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。
秦什辞别了连修,而后往回走,正好见到了谢浅朝他走来,他快步上前问道:“你去哪了?”
还没等他回答,秦什连忙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,“……赤爻会不会没有死?”
“是吗。”谢浅微微蹙眉,赤爻身死之时,他的尸体的确不见了踪影,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他攥着秦什的手腕,二人朝黄沙之地走去。
秦什以为他要找赤爻,指着方才那人消失的方向,道:“他刚才是往那边走的。”
“我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谢浅解释道。
“谁?”
“夜煞族大祭司,司禋。”
秦什对夜煞族还有几分后怕,在魔界时,夜煞族之人心性凶恶,这大祭司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。
司禋见到秦什的那一刻,神色忽地暗了下来。
秦什微微一怔,一句话还没说呢,怎么就惹恼了大祭司……
“坐下吧。”司禋轻声道,随即回到里屋取出一个木匣子。
打开木匣子,里面躺着一只肥硕的白色蛊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