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 他的嗓音似乎黏腻在舌尖,染着少年低沉的哑音与笑意。 “那是否关心,昨夜罪奴梦到了……谁?” 第37章 梦到了谁? ……性骚扰。 白御卿自然知道他是因为被捉弄而反过来想让他难堪, 所以他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,垂眸,居高临下挑逗看着他。 嘲弄他。 “小爷管一条……狗梦到什么。” 陆煜行的表情怔然一瞬, 他凑近白御卿, 感受着扇骨抵住自己的喉结冰冷, 喉结吞咽滚动着,呼吸也压抑。 “公子……”他的嗓音喑哑,夹着一丝笑意,“昨夜小狗梦见了,公——” 就在此刻, 小厮的通报声响起,“公子, 太子殿下来了。” 生生止住了陆煜行的话。 他的表情一瞬间晦暗深沉下来。 白御卿了然点头,转身要离去,却未曾想远处树下,树影婆娑,那人身长玉立, 玄色绣金的锦衣衣摆随着风而吹动,面容隐于树影,正静静等着自己。 他顿了顿,随后收起折扇向独孤鹤走去, “殿下。” 独孤鹤的面容憔悴了些许,他春猎之中受了伤,身上也尽数是擦伤, 刺杀事宜重大,朝中人人自危,哪怕养着伤也要处理政事忙昏了头。 养伤之中, 他也令白御卿莫来探望,朝中动荡,帝王痛恨狼子野心之徒在暗地里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,每日都有抄家的责罚下来,若是被寻到什么错处,总归是惹了一身腥。 “……伤可还好?”白御卿问。 独孤鹤正指尖携了一片树叶,抿了抿唇,“无碍了,十七卿。” 他俊美阴郁的脸庞在树影下氤氲了几分晦暗,随后抿着唇,“当时,你……” 似是想说当时白御卿与他换了衣服引走追兵一事。 白御卿略微挑眉,随后拱手道,“臣之本分,殿下不必多礼。” 随后独孤鹤又抿唇,沉默下来。 他松开指尖放了树叶,那树叶飘然随风掠去,凉风拂过,一如当时春猎之中,浑身冷寒的颤栗。 白御卿衣袂飘飘,白玉一般的衣服随风而飘,勾勒出劲瘦的腰肢与肩宽腰窄的身材,他手执玉扇,眼眸狭长润泽,宛若玉仙下凡。 风卷起飞花,飞花掠树影,又掠过他眉眼。 独孤鹤的薄唇突然发颤,只觉得胸口鼓鼓震动,突然哑声道,“待孤,登上帝位……孤许你万贯家财,食邑万户。” 当今天子正值壮年,如何也该不得他来说——待他登上帝位。 如此大逆不道,哪怕是太子,也会惹得帝王忌惮。 可他就在他面前说了。 白御卿突然一顿,唇角略微扯出笑意,眼眸却带了一丝深沉的晦暗。 ……这算是,好兄弟吗? 可。 他略过远处陆煜行的身影。 黑衣的少年肩宽腰窄,倚靠在墙上,凌乱的墨发束起,晦暗的双眸直直盯着二人,看不清表情,平添深深的压迫感。 ……独孤鹤登得上帝位吗? 他的双眸和承诺如今如此真挚,白御卿甚至能看见他手背绷起的青筋,似在压抑着情绪。 然后他扯起折扇,遮住了自己的唇角,也遮住了那抹略微扬起的苦涩笑意,略微垂下的睫毛颤乱,像是振翅的蝶。 “……鹤奴,我不要那些东西。”他说。 一旁的独孤鹤还在解释,“如今形势动荡,刺杀案未结,不便行赏,待案结孤定会禀报父皇赏你救驾功劳——” “我想让你,往后好好活着。” 他略微叹了一口气,打断了独孤鹤的话,尾音似乎揉碎在风里。 随后又隐下情绪,一瞬扬起眉眼,唇红齿白,轻笑道,“臣刚刚逾矩了,殿下可要与臣小酌几杯?” “……好。” 独孤鹤怔然。 二人的背影离去,倚靠在墙上的陆煜行缓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。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似是养好了,没了往日的冻疮,手心的绷带却渗出淋漓的血,打湿了手心,陆煜行略微抿了抿唇。 随后“啧”了一声。 饱含冷意。 …… 近来朝中动荡,宁国公虽然知道白御卿不爱出门,还是嘱咐了他,莫要出门,可见局势。 独孤鹤为他斟了一杯清酒,见他抿了一口,薄唇染了些许艳的润色,掩下眸中情绪淡声道,“皇叔重伤,奄奄一息,昏迷了数日了,父皇大发雷霆,不断追查是谁伤了他。” 白御卿不信。 他不信那个檀香压不住血腥的男人能如此简单奄奄一息,他指尖摩挲着酒杯,突然轻声道,“殿下,小心他。” [宿主,最好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。] 系统幽幽道:[您的人设是蠢笨坏蛋恶劣倨傲小少爷哦。] 白御卿:……随口谈了一句而已。 他略微敛眸,随后又道:都是哥们还不能闲聊了吗?我就是讨厌独孤凛,所以让好兄弟和我站在一边,怎么了?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:[好嘛好嘛。] 如此一失神之下,独孤鹤却轻声道,“十七卿,孤……我知道。” 只是如今应好隐去了红衣烈马,当了指挥使,更是协着处理了几桩刺杀案相关的案件。 此前李肆书是宁国公麾下,宁国公保皇党,玄麟卫也算得上太子一党。 指挥使换了——应好年少,他试过拉拢几次,态度不咸不淡,恭敬平常,也不知是否听了他爹的话。 太常卿啊…… 独孤鹤的眼神冷冽一瞬,又在白御卿看过来时,略微扯起唇角,他素来冷情,难得露出笑意,却显得有些薄冷扭曲,道。 “孤有政事要忙,但定会抽时间与你相聚,十七卿,那罪奴——若无事的话,便逐出府,孤会护他周全。” 十七卿将那罪奴迎入府中,无非是不想看京中众人欺凌他。 如今时局动荡,谁人也想不起这个小小的低贱罪奴,趁早逐出府便好了。 他说会护着便会护着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,独孤鹤虽厌恶陆煜行,也不会违背了诺言。 但白御卿摇了摇头,啜饮一口清酒,感受着口腔中微凉的清酒润过喉头,带来一丝清明。 “太子殿下,不必,他在臣府中老实本分,寻不得由头将他逐出去,况且……” 太子与谋逆反贼之子罪奴扯上关系,也总归是不好的。 独孤鹤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,但看他表情淡色却不容置喙,这才抿了抿,压下了眸底一瞬对陆煜行厌恶的暴戾。 待送走了独孤鹤,白御卿揉了揉额角,略微打了个哈切。 小酌之下,染了几分醉意,也是不知不觉贪了杯,过了酒量。 白御卿本就不是酒量好的人,素来饮清酒,